“你救过我——”

“你很啰嗦。”薛九霄突然打断了他。“安静点。”

袁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的怒气达到了极点，刚想咆哮却一阵头晕目眩。他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点东西，现在血气上涌，但气血不足，立刻就眼前一黑。薛九霄速度奇快，在袁峰倒下去之前一把抱住了他。

他拿起茶杯，给袁峰灌了几口水。袁峰咳嗽几声，渐渐缓过劲来。他靠在薛九霄的手臂上动弹不得，想说话却只是张了张嘴。

“这就是跟着我的下场。”薛九霄轻声说。“回少林，至少衣食无忧。”

袁峰摇了摇头。他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回袁峰觉得自己伤透了心，一不小心，眼泪就轻弹了。噼里啪啦的不一会就打湿了薛九霄的衣袖。

薛九霄大约是没想过他会哭，一时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抬起手，擦了擦袁峰的眼角。

“罢了。我带你走就是。”他淡然道。

袁峰相信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瞬间放下心来。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希望一无所知就灰溜溜地回老家。

一旁的小二呈上来一碗粥，薛九霄喂他喝了几口，胃里有了东西，袁峰就觉得舒服多了。缓了一会后，薛九霄将他扶起来，重新坐到凳子上。

“我要去扬州。”他对袁峰道。“你真要同行？”

“我给我的好友寄了信，此时他们应该是收到了。没事的。”袁峰虚弱地对他笑笑。“对不起，九哥，我这人就这点不好，脾气太倔。但是请恕我实在不能就此罢手。”

“你为什么叫我九哥？”

“总不能叫霄哥，”袁峰哭笑不得。“薛哥也不好听啊。你明显比我年纪大，不叫九哥，难道叫策哥？或者军哥哥？”

薛九霄没有搭话，他喝了一口茶。但袁峰感觉到了他的无奈，虽然淡的几乎察觉不到。不过他觉得，这位大军爷恐怕从来没见过像自己这么奇葩的人。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他这种外冷内热，本性温善的人，遇上自己这种不知分寸不懂收敛的家伙，必然是没办法拒绝的。

“你可别再中途丢下我！”袁峰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嗯。”

“……能再多说一个字吗？”

“嗯啊。”

袁峰趴在了桌子上。他觉得，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出点什么来，只怕很难。现在，还是吃饱了上路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