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铎回家身体还是不舒服，也没多少胃口，他吃了两粒感冒药，打算早些睡觉。

卫母轻敲卧室的门：“铎铎啊，妈给你煮了牛肉蔬菜粥。你喝一点再睡啊。”

卫铎开门，卫母把粥和小菜放在卫铎床头的斗柜上：“趁热喝，腌萝卜是你大姨家送来的。”

不想让母亲担心，卫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热粥，说了句：“妈，很好喝，我一定喝完。”

得到了儿子的夸奖和肯定，但卫母并未有离开的迹象。

看到双鬓灰白的母亲露出别扭的神色，卫铎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给莫星野买了火车票，他现在很安全，后天就要回B市了。”

“莫……星野，是那孩子的真名吗？”

“嗯。”

“听起来像男孩子。”

“他就是个男生。”卫铎淡声说。

“什么？？？”卫母吓得捂上嘴，一脸不可置信。

“莫星野是个男生，我带的学生。”

“他，他，他，”卫母一连说了三个他，声音不停颤抖：“他为什么要假扮是你的女朋友？”

“不清楚，也许是叛逆无聊吧。”

“哎呀，这孩子一个人来找你，他爸妈不担心吗？”

卫铎如实坦白：“他是单亲家庭，母亲过世了。”

“难怪呢……”卫母换了一种极其扼腕同情的语气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成长在正常家庭，怎么可能穿女装骗人呢，他应该是心理有问题。”

卫铎无奈望着情感丰沛、容易感动的母亲，问：“妈，那小子欺骗你们，你不生气吗？”

“生气？也没什么好气的。我和你爸看得出他是个听话孩子，对我和你爸很尊重，就是命太苦了。”

命苦……去他的！

卫母继续道：“妈的思想虽然落后了，但平时也看新闻、还有公众号的，我朋友圈前几天还转了一篇文章，里面说构建和谐亲子关系的三个关键词是：理解、聆听……嗯，还有个是换位思考。”

“……”

“我看你还是把阿星，不，莫星野叫到咱们家来吧，心理有问题的孩子很容易做傻事。”

卫铎想说妈为什么不和我换位思考呢，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现在的孩子十分早熟，他住的是XX酒店我也给客服打过电话，让他们多多留心那坏小子的动态。他还有一天就走了，就一天，我想清静一天不行吗？”

卫母眼中，卫铎一向是孝顺体贴的孩子，从来没和长辈们顶过嘴，这几乎是儿子第一次用强硬的语气呛她。卫母虽然一时无法接受这短暂几日的荒唐反常，但她还是相信儿子的立场。

卫母缓慢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喝完粥，卫铎背靠枕头，阅读裴诺给他推荐过的冒险。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温暖舒适的家，卫铎的心渐渐宁静、自由。

仿佛在清澈的水里游荡。

与世界分离一次，心仿佛愈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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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铎和往常一样六点起床，下身依然酸痛乏力，但他的精神状态明显有好转。他裹上厚厚的羽绒大衣，下楼去隔壁街买他爸最爱吃的葱油大饼。

小城银装素裹，空气寒凉，环卫工正紧张清扫素白的积雪。

卫铎正在排队，竟然遇见了陶可欣。女子和卫铎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梳着活泼的高马尾，交上穿着一双色彩鲜艳的运动鞋。

“卫老师，竟然在这里碰见你，真巧啊。”

“你，你好。”

“还记得我吗，和你相过亲的那个，打算去B市做动漫设计。”

“记得，陶小姐。”

“害，叫我陶子就好。”女孩随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