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 但又大约是很短的。
至少到结束, 封长凤说着“好了, 殿下快些把衣服穿上,莫要着凉了”的时候,李舜翊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戴千凝则是最高兴的——终于不用尴尬万分的站在一旁装作自己不存在, 她三两步走到门边, 将门拉开一条缝,装作心焦着急道:“唐大哥,请四殿下进来吧!”
这边李源汐便带着封长凝要往里去,那边封长凤还在轻声埋怨道:“不是都说好了就是逢场作戏, 怎么还是把自己弄伤了……”
李舜翊心道, 若是不真的弄伤,哪来的如此好福利?然而面上却仿佛一副忍痛的模样, 轻轻叹了一声,“虽是假戏,到底也要演的稍微逼真些,今日席上哪个不是人精, 外围定然还有他们派来的探子,要瞒过这些人, 总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那也不需……”封长凤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一抬头对上李舜翊捎带着笑意的目光,便又仿佛准备出口的那些话都在嗓子里打了个转, 又说不出来了。
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便依了殿下罢……”
李舜翊把这句“依了殿下”恨不能揉碎了吞进肚子里, 然而还未等他再细细回味一番,李源汐便已经领着封长凝进了屋子。
刚刚还慌张万分的李源汐,此时见李舜翊并无大碍的模样,心就已然放下来一半。然而随即便是觉得气愤难耐,恶狠狠道,“又是他们出的手?”
李舜翊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刚想开口解释,便见封长凤对李源汐拱手道,“四殿下暂且息怒,此事乃是太子殿下的计策,只是如今殿下有伤在身,还是草民来为殿下解惑。”
李源汐瞪了封长凤一眼,虽然知道这是自家皇兄放在心尖上的人了,但他毕竟与封长凤不过几面之缘,如今皇兄负伤,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急。
只是他刚想开口对封长凤发难,那边忽而递过来一只茶杯,一双玉手托着茶杯,笑意温婉,“四殿下莫心急,这些都是商量好的计谋,方才叫你忧心了,先喝杯茶缓缓。”
于是李源汐的一腔怒火就仿佛被这杯茶水一浇,瞬间消失了,就连看向与封长凝七分相似的封长凤时,也忍不住顿了顿,但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哼了两声道:“你说,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这孩子气的表现让李舜翊忍不住的就要摇头,然而却让封长凝看得眼角带笑。
李舜翊呼吸一顿……等等,他这傻弟弟莫不是歪打正着……就这么轻松的讨了封长凝的喜欢吧?
想到这里,李舜翊便觉一阵郁卒,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见他躺会床上,封长凤还以为他受伤难受,先跟到床边帮他把被子搭上以免着凉,这才向李源汐解释起来。
实际上,李舜翊要李源汐配合演的戏便是这一场“行刺”大戏了。
一则,安瑾的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要给封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封长凝被皇后收为义女,也就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和理由。
在行刺之中沉着冷静的护下四皇子——这一听便是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和太子将关系撇远,将李源汐也拉入到封家在淮水城的势力范围来。
这样一来,其他人在行动的时候,便不仅要考虑到太子这方面的态度,还得考虑四皇子的态度,相当于在无形之中多给封家增加了一层保护伞。
二则,太子与四皇子不合的传言已久,借着这一场行刺,再稍稍放出些太子与四皇子互相猜忌的消息来,便能坐实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