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人?分明是索命的鬼啊!
“我说了让你们走了吗?”江逾白手一挥,叶片飘摇着,静静地落在了地上。
蓑帽:“......阁下究竟想怎么样?”
“我觉得你和我从前见过的那些人不大一样。”江逾白颇有兴味地说,“不如这样吧。你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当作没见过你。如何?”
树上的小孩儿:...............
他是在威胁人是吧?对吧对吧?
正常的台词不该是“我放过你,你就当作没看见我”吗?!这人是不是说反了?
蓑帽掩藏在阴影下的脸色一时间也相当难看。
“我说了会死。”他愤懑道。
“可你不说也要死。”江逾白回了他一个笑容。
蓑帽:“哼!死在你手上也顶不过是一剑穿心,干干脆脆。我若是说了,那才真的会生不如死。”
江逾白:“为什么?”
蓑帽:“我,包括我的弟兄。我们身上都被种了蛊毒,只有按时领取解药才有命活,否则蛊毒发作,生不如死。”
江逾白:“手来。”
蓑帽惊疑不定:“你还是个擅长使毒的?”
江逾白:“你看我像吗?”
蓑帽更加惊讶:“那你是个神医?”
江逾白没有答话,翻了个白眼:“你还想不想治?”
蓑帽挣扎了一会儿,壮士断腕一般将手伸了出去——说来也怪,都说江湖人心难测,可是蓑帽见了江逾白只这么一会儿,便笃定他是个风光霁月之人。
他不一定慈悲,但决不卑劣。
江逾白拉住他的手,柔腻细白的指尖搭上蓑帽的脉门。蓑帽没心情心猿意马,只是再次确认了一遍这人手上除了握笔的茧,真的什么用剑者惯有的茧痕伤口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逾白沉吟了一会儿,将手收回来,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瓶子来,在蓑帽的手掌心滴了那么一滴湿漉漉的红色液体——
那一点红色有生命一般缓缓渗入他的手掌,不多时蓑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半如火般灼热,一半如冰寒冷。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酸胀感终于消失,蓑帽感觉到一股疲惫,身体却有一种清飘飘的松快。
他压抑着惊喜道:“解开了?!”
江逾白理所当然地点头。
蓑帽复杂地看了江逾白一眼,咬咬牙道:“阁下高义,大恩大德在下来日必会报答。可是今日之事在下真的不能透露一丝半点,否则——”
拣回一条命,自然就开始奢望更和平安宁的生活了。他既然已经健康,能摆脱上面的控制,却也不想和上面结仇。
这恩他自会报,但不是今天——蓑帽就是吃定了江逾白是一个君子,自己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劣迹犯在他手上,那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逾白却半天没有恼火的迹象,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铃铛,微微晃动两下。
蓑帽只觉得自己脑仁儿一痛,经脉酸涩难言,瞬间失去了平衡,刀“啪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你骗我......”
原来的蛊毒发作是五脏俱痛,却还可以忍受。如今蓑帽是忍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的头被人敲敲打打,搅来搅去,恨不得自己一刀劈开。
在他这么干之前,江逾白好心情地把铃声停了下来。蓑帽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我可没有骗你。”江逾白俯身,用剑鞘拍了拍他的脸,“我的确是帮你解了蛊毒。”
“这一小瓶蛊精来自我一个朋友,他是个二流子大夫,也研究了不少这些玩意儿。”江逾白体贴地解释道,“他说过,蛊毒这玩意儿势利地很。遇强则退,遇弱则噬——”
“我算是解了你的蛊毒。给你种了个更高级的。以后你不必为旧主所用,我也不会一不高兴就摇铃铛。”江逾白点头总结道,“不是很完美吗?”
蓑帽:“......”
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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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