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硕听完一愣,看着任佩佩,又看了看赵百川,一瞬间,感觉这简直是一场闹剧。
赵知硕从未想过,自己受那么多无端的指责,只是一个人对自己恋情失意的迁怒。
赵知硕憋着一口气,想要说话,任佩佩却哭得声音更大起来:“不许你说周淮这个名字!赵百川难道你就没有错了吗!”
赵百川为之一震,悔恨道:“我有错,我错在面对知硕隐瞒的任帆。”
“但是你呢?”赵百川一双眼直直盯着任佩佩,“对不起三个字,你不应该对赵知硕说吗?”
任佩佩突然不再哭闹了,流着泪看着赵百川,又看了看赵知硕,但依旧咬着没有说话。
任佩佩旁边陪同的一位看似她母亲的女人也留着眼泪,拍拍任佩佩的腿:“佩佩,你太任性了......”
任佩佩眼睛通红,咬着牙的嘴最终松了,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对赵知硕和赵百川说:“你们走吧。”
赵知硕突然觉得很乏力。
来之前,他以为这会是一场硬仗,他甚至敢甩对方一个巴掌,现在却让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就像他面对同样对生活无奈而流泪的蒋南生一样,他无法对眼前这个刚失去孩子的女人怒骂,再骂她一次神经病。
赵知硕和赵百川从病房出来,赵知硕面色沉沉,赵百川拉着他走了几步,赵知硕就不再走了。
赵百川回头看他,开口干涩:“我最近一直想和她好好谈谈,但她一直想着办法不见我,拖了这么几天......我没想到她会去你公司,我当时很生气,但今天上午我才接到她父母的电话,得知她因为抑郁而流产了......她交往的男人叫周淮,是我以前的合伙人之一,最近那个男人背着她和别人结了婚......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再做别的事......我知道你很委屈,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对你坦诚。”
赵百川应该是一个说话很有逻辑的人,但此时,赵百川好像什么都想说,又什么都表达不出来,赵知硕抬头看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我觉得,我当初拒绝你的认知是正确的,但我却选择了你,现在就是我选择而需要承担的后果。”
赵百川没想到赵知硕会这么说,连忙道:“不,是我......”
“赵百川,”赵知硕打断他,“我不想再想了,就当是我们爱情的考验吧,这么想,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赵百川却毫无顾虑的拥住赵知硕。
被拥住的赵知硕觉得赵百川的体温异常地高,心里五味杂陈中,就感觉到赵百川拥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最后赵知硕直接支撑不住,就感觉到赵百川搂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最终整个人滑落到地上。
赵知硕吓了一跳,赶紧去扶赵百川。
“百川!”
赵百川头上的伤口感染了导致整个人发烧,并且医生说赵百川已经有三天未曾吃过东西,急性胃炎。
赵知硕总算知道赵百川那身上的热度,和那一脸苍白是怎么来的。
看着病床上的赵百川赵知硕又是一阵沉默。
赵百川醒来的时候,赵知硕正在旁边看医生给赵百川开的药的说明书。
赵百川觉得胸口像是一团火在烧,说话都没有多少声音:“知硕......”
赵知硕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赵百川虚弱的脸,连忙问道:“要喝水吗?”
赵百川长长吐了口气,慢慢摇了摇头,赵百川觉得头昏胸口也闷,不怎么喘得上气,眼睛都睁不圆的赵百川坚持着看着赵知硕,声音和砂纸一样:“你还在......”
赵知硕一瞬间生出心酸来:“我在的。”
两个人看了相互看了一阵,赵知硕眼睛有些酸:“赵百川,你也太折腾自己了,你以前总说我身体弱,要按时吃饭,你自己倒是对自己毫不留情......”
赵百川喉头有些紧:“我不是......我只是没心思顾虑这些......”
赵百川说完开始微微挺起身子,似乎是想坐起来,赵知硕赶紧去扶他,让他慢慢坐在病床上。
赵知硕扶着赵百川,小声道:“算了吧,你先养好身体,我已经和公司辞职了,也不怕别人说我什么,车子被砸了也就被砸了,我可以当做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要......”
赵知硕没说完,就看到赵百川一双血红的眼睛看过来,那种震惊和惊恐,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吓了赵知硕一跳。
“你说什么?”赵百川张了张嘴,“你辞职了?你的车被砸了?”
赵知硕一愣,他以为赵百川是知道的。如果赵百川不知道这些,他大概只知道任佩佩闹事和撒传单的事。
赵知硕不知道怎么说,干涩道:“你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见赵百川一抬手就把被子给掀开了,连带着手上的点滴的针头都扯掉了,几滴鲜红的血迹瞬间冒了出来,赵百川支起他的身体,疯狂地要从床上下来。
赵知硕就看着赵百川的脸上瞬间爬上愤怒,额头的青筋暴起如同要破裂一般。
“你干什么?”赵知硕吓了一跳,伸手要把赵百川按回床上。
赵知硕的手刚按住赵百川的胸口,就只见赵百川的喉结一动,下一刻,一口红色的粘稠液体就从赵百川的口里涌了出来,直接流淌下来,打在赵知硕的手腕上。
赵知硕在这一刹那间,呼吸都没了。
在这之前,赵知硕只见过电视剧里有人这样吐过血,他没想到,赵百川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