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诗诗瞧见了,再想到陆招娣早先说的那一席话……在她们被抓走以后,去把玉佩给捡了起来——当时她太过着急,没有想到那七个贼匪竟然还有一个留在屋里守株待兔,为了捡这块玉佩,她差点连命都没保住……
“我若真偷过你的东西,便天打五雷轰!”乌诗诗对天发誓道,“招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逃出来的时候还杀了一个贼匪!当时浑身是血,县里的薛医师能为我作证。”
陆招娣听她赌咒立誓,神色微动,嘴上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乌诗诗急得去拽她的胳膊,道:“你若真不信,我便带你去见薛医师!”
曹语涵连忙来拦道:“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你们别这么拉拉扯扯的啊。”她对陆招娣道,“这位姑娘,我听闻诗诗姑娘的确是在路边被薛医师救下来的,而且她浑身是血,很是凶险。”
乌诗诗眼睛都红了:“你看!”
陆招娣有些无措地道:“真,真的吗?”
曹语涵道:“宿阳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事自然是真的。”
陆招娣神色几变,咬了咬牙,对乌诗诗道:“那,那我暂且信你便是!”她说着,面容微苦,却是道,“然而,然而洛雯她……唉……”
乌诗诗连忙揉了揉眼睛,对曹语涵道:“曹姑娘,故人到访,我……我今天想多陪陪她,恐怕不能多陪你了。”
曹语涵道:“多谢诗诗姑娘好意,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乌诗诗便带着陆招娣往城东去,绕了一条小路,从偏远地方绕到她曾经的住处。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还没到县府登记。”陆招娣本正伤感地与她聊天,瞧见路过的都是小巷子,情不自禁便有些警惕。
乌诗诗道:“我会帮你去登记的,你现在需要一个落脚处。而且你这身衣裳都脏成什么样子了,需要换洗一身……”她摸了摸陆招娣脏污的衣裳,却忽地迟疑,“你,你这衣裳料子好像不错?”
陆招娣身体微僵,避开她的眼神,沉默
乌诗诗目光一动,便柔声道:“……招娣,你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既然衣裳料子如此不错,为什么还弄得这么狼狈呢?对了……你是怎么从青楼里逃出来的?早先,咱们宿阳县将那几个贼匪都一股脑地杀了,你住在宿阳城里,和我一起,以后不用担心……”
乌诗诗将话说得如此熨帖,虽然早先怀疑过她,但是陆招娣到底还是松懈了心房。
“其实……我被卖入那下作的地方后,楼里老鸨见我容貌还有些青涩,让我暂时卖艺不卖身……不过,后来,有位赵州太守点过我几次听曲,结果,我就被他们送给了那赵州太守……”
陆招娣几乎和乌诗诗聊了大半天,乌诗诗给她买了午饭,两个人吃完以后继续聊,几乎将彼此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都给聊透了。
“素衣她们到现在还怀疑我呢,不过,我不怪她们,她们毕竟是担心你们。”
陆招娣道:“等她们下工了,你带我去找她们吧……”她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唔,我会和她们解释的……”
乌诗诗轻声道:“招娣你是不是困了啊,困了去床上睡?”
“没……没……”陆招娣却越来越觉得困倦,连站起来去床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趴在在桌上睡着了。
“……”
“……”
“……你莫怪我。”
乌诗诗站起身,盯着陆招娣半晌,一反先前温柔的神情,握着一个小瓷瓶,又倒了不少蒙汗药进杯里给她灌下去。
“谁让……谁让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妹妹了?怪只怪你来得太迟了……”
龙衔珠的玉佩,乌诗诗一看就觉得陆招娣的家族盛大,但她本来也没想冒认,却是她实在缺钱欲拿玉佩去典当,结果,却被陆含风给看见了。
县令!陆招娣竟然能得县令照顾!乌诗诗举目无亲,又被萧慧娴追得叫苦不迭,若能搭上陆含风,这些便不再是问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着赵州县令,吃香的喝辣的……”她低低地道,用帕子替她擦去了唇角处的水渍,“这日子,过的也挺好的。”
当天晚上,夜半三更。乌诗诗将陆招娣趁夜送出了城,而后,她在益州境内就近放出了消息,惊动了赵州太守苏杭京打点过的势力,将陆招娣带回了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