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一处蒲戏桌旁。拨开里三层外三层,恰逢一轮掷采结束,有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男童居然是本场最大的赢家,掷出了五子皆黑的“卢”采,满座都是呼声。
“你信不信我能打败他?”嬴子觅对修易这样说,便加入其中。
轮到掷采时,他将五枚掷木一吻,随即扔出了“卢”。
上一轮的胜家和他同时掷采,掷出的结果也是“卢”。
他们两人显然都是真正的高手,不需要任何手段,每次都能扔出最好的点数,私下早已练习过无数次。
围在外面的人还没看清结果,忽然来了个伙计看茶,脚下趔趄了一下,垫桌角的木块也被踢得挪了挪。方桌倾斜,嬴子觅的五条黑色因此变成四黑一白,次好的“稚”采。
原来这群人都是同伙,嬴子觅赌注也不打算要了,喊上修易就要一起走。
修易却拉住了他。接着把自己的衣袖很不雅观地卷了起来,动作就跟旁边那些市井之徒没什么区别。那小孩儿正愁没人挑战自己,见修易出面,请修易先掷。
一只白玉雕砌之手,放下银票一摞,拿了五木便掷。干净痛快,毫不遮掩,一次精准投出“卢”彩。
嬴子觅连忙找刚才那个看茶的伙计,果然见到那人又有动作。这次直接踢走了垫桌脚的木块,修易的木条通通发生了歪斜,在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滚,通通掉到了地上。众人再看另一方,照旧是最高分数的“卢”。
“你输了。”男童道。
修易不用开口,只是看向自己的脚底。众人也跟着他一起往下看,那些掉到地上的木条竟然不是凌乱的杂采,而是五子皆黑。
男童不服,道:“我们来玩更刺激的,压牌炸金花。拿了牌就不准再碰,全靠运气,愿赌服输。你敢上赌注吗?”
修易下巴一挑,男童就当他同意了,示意伙计拿副马吊牌来。然后就要去箱子里摸牌。他抓住一张,刚要抽出来,修易便伸手去抢,两人的手指都夹住同一张牌,稍微用力便一分为二,从他们手中各自的半张碎片,众人看到那是最大的牌——万万贯“宋江”。
“好!好!好!”高手对决看得人热血沸腾,两人又开始抢牌,可以预见的是,这次他们抢的是剩下的牌里最大的千万贯。
这次男童却只是做出了抢牌的样子,让修易将牌抢走了。然后他自己又摸了一张。
修易的牌翻开,不是千万贯,也没有十万贯,而是最小的空汤牌,无文。
男童的牌翻开,正好是半文,比他多了一点点。
伙计刚要宣布胜负结果,看客们又惊呼起来——有一张千万贯,因为潮湿黏在了这张空汤牌的背面。风一吹就翻了过来。
小孩的眼睛瞪成铜铃大小。
“你......你出老千!”
俢易举起双手,他的袖子挽了上去,始终放在桌上,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没有做过手脚,加之这么多双老道的眼睛,谁也抓不出他的破绽,可见并没有出千。
“你这么有钱,穿着甄荣缎庄的靴子,竟还要来赚我们穿草鞋的穷苦人银子。”男童道。
嬴子觅道:“这么有钱的人都能成为博戏高手,你这么穷还不赶紧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