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潇华失笑:“我想要,大师愿给否?”
“施主若胜,无人能拦。”了空竟是微笑合掌:“今日之战,施主不死心,大可以再来。”
闭口禅时是宗师,破了闭口禅会境界下降,这位了空大师居然还能笑得和没事人一样,曲潇华对此深表敬意,自不会失礼:“一言为定。”他拱手一礼,转身走向寺庙门口。伤势不轻,内力有些乱,还是不要动用轻功了,先缓缓吧。
让曲潇华惊讶的是,他这一路没有任何人阻拦,畅通无阻回到了府邸里。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曲潇华才明白过来,怎么没人找茬——一位风情万种、婀娜修长的女子,正在府内等他,而地上躺了一群黑衣人,一个两个睡得正香,明显是被点了昏睡穴。
曲潇华站在院子门口,隔着重纱注视那双明亮的美眸,轻声问道:“敢问阴后,鲁大师还在吗?”
祝玉妍浅淡一笑,端的是素雅清丽,当真不像是著名的阴葵妖女:“鲁妙子好歹算半个魔门之人,玉兄不和我打个招呼,就把人抓来幽静着,也不是个事儿。”
很好,看来鲁妙子是被阴葵派带走了。只是,不知道祝玉妍怎么知晓,自己在打和氏璧的主意。想到这里,曲潇华心念急转,微笑道:“看来,祝宗主真的很关心师兄呢。”
自己、跋锋寒和寇仲、徐子陵都不会泄露消息,但当日在场的还有那群黑衣人。显然,师兄的属下里有阴葵派的暗子。
“你比玉罗刹会说话多了。”祝玉妍轻笑起来:“和氏璧,可拿到手了?”
曲潇华无奈的叹了口气:“祝宗主说笑,瞧我伤成这样两手空空归来,答案难道不明显?”
“确实。”祝玉妍微微一笑:“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还没回来,你觉得,他们能得到和氏璧吗?”
曲潇华毫不犹豫回答:“不可能!”
话音刚落,他和祝玉妍猛地抬起头,院落外三人并肩溜了进来,动作那叫一个迅速,而寇仲手里正提着一个小小的铜盒。在瞧见院内情况时,他们仨一起愣住,站在原地谨慎的没有动弹。
祝玉妍似笑非笑的瞥了曲潇华一眼,瞧他默默捂脸的样子,莞尔道:“看来,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丢大脸了,竟被几个小鬼摸走了和氏璧。”她莲步轻挪,走向僵硬的三人,纤纤素手伸出,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给我,这东西不是你们一群小鬼能留下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远在另一方小院,战斗早已告一段落。
死活不愿吐露自己改修有情道是为谁,但玉罗刹胜了宁道奇之后,宁道奇笑眯眯的继续追问,把玉罗刹烦得头疼:“宁散人,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人生在世,早晚要死。”宁道奇倒是洒脱:“倒是玉施主,不弄清楚,是谁把祝宗主比下去的,我怕是要睡不着觉啊。”他摊摊手,眉宇间尽是好奇,曾见玉罗刹当年是如何“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这个疑问不得到解答,宁道奇实在难以安寝。
玉罗刹深吸了一口气,很清楚今天要是不说出来,宁道奇怕是会死死堵门,只得破罐子破摔,像是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而后,他死死瞪着宁道奇,指尖暗暗用力。
宁道奇干咳一声,握掌成拳看似抵住下巴,实际上是遮掩自己的笑意,避免直接笑场:“原来如此,不就是情不自禁嘛,玉施主何必耿耿于怀?”他忍笑,勉强语重心长劝慰道:“想多了,容易道心蒙尘。”
“你闭嘴!”玉罗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想笑就笑,憋什么憋,也不看自己一张老脸都扭成什么样子了!”
话音刚落,宁道奇无声无息的跌坐在地上,笑声从小到大:“哈哈哈哈!”
玉罗刹黑着脸瞪了他一会儿,终是转身就走:“愿赌服输,三个月内不踏出此方小院!”
“好。”宁道奇悠哉悠哉的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靠在墙上,心想就为了玉罗刹这事儿,他能在小院里想一次就笑一次,三个月算什么,一年都不成问题。谁让某人当年对感情不屑一顾,现在还不是栽了,而且是栽在他师弟身上,被人家小了不少年岁的年轻娃儿倒追,啧。
这边堪称“不欢而散”,而另一边,随之一声朗笑,双方彻底撕破了脸——
“祝宗主说笑了,我们辛辛苦苦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奉上?!”寇仲一步踏前,语气铿锵有力:“你想要,就来抢!”
祝玉妍神色一凛:“好!”
眼见祝玉妍使出天魔气场,在围攻中步履轻盈,似乎毫不费力,因伤势不轻暂时未插手,在旁观战的曲潇华眼底深邃幽暗。以师兄的城府,不会发现不了他座下有阴葵派的奸细。那么,他留着探子,想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信任师兄无妨,却不能“信屋及乌”。
因为,效忠于师兄的人,不一定就忠于自己。大隋之人既然如此,魔教便更如是。看来,作为独行侠,自己某些方面还是欠缺了点儿。多谢师兄以此教训自己,而自己受教,却不愿依计行事。今日若让祝玉妍抢走和氏璧,师兄确实会帮忙夺回来,但自己此心难平!
想到这里,曲潇华心神一清,嘴角绽放一抹释然的笑意。他难得将理智抛之脑后,顺从己心,将玉石俱焚之法运转开来,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比之前挑战宋缺时气势更盛:“祝宗主技高人胆大,再加一人也无妨吧!”
“哈!”祝玉妍娇笑一声,柔美悦耳的清音在几人耳畔响起:“那就让我瞧瞧,玉罗刹的师弟,有他当年几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