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界隔离,唐凤如从来没听说过,只知道生殖隔离,嘴里下意识应道:“明白明白。”
你明白个鬼啊!雁泽无语,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愚蠢的人类解释,真是多余!
他是可以拍拍翅膀直接飞到东阳镇上去,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不过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先到了也没什么意思。而且现在是大白天,贸然变身的话有可能会被人发现。人类虽然像虫子一样脆弱无力,但是却很狡猾,还发明了许多杀伤力不小的工具和武器,一旦被他们缠上了会比较麻烦。
考虑之后雁泽就没飞,纡尊降贵地和唐凤如一起等班车。
还好他们今天运气不错,过了十来分钟后25路班车就晃晃悠悠地来了,不过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唐凤如见车厢尾部稍微空一点,就拉着雁泽到后面站着。
雁泽大概是头一回坐公交,对车里的环境很不适应,不停地跟唐凤如抱怨:“人怎么这么多,好挤……那小屁孩儿怎么闹个不停啊,吵死了,熊孩子这种生物最让人讨厌了……前面那个大妈在吃什么东西,味道好恶心,像在吃shi一样……”
见大妈吞下最后一口臭豆腐,接着一脸杀气地转过头来看是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唐凤如赶紧抬起一只手把雁泽的嘴巴一捂,阻止他继续念叨,飞快地低声道:“嘘,别乱说话!”
那位大妈可是相当彪悍的,附近几个村子都有名,没看车上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憋着没吭声吗,不然肯定有得闹了。
雁泽:“……”
大妈来回看了一圈,没发现可疑之人,这才悻悻作罢。
雁泽瓮声瓮气地说:“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吧。”
“啊,不好意思!”唐凤如急忙收回手。
雁泽不高兴地抹了下自己的嘴唇,他说的是大实话,为什么要阻止他?好在唐凤如的手还算干净,不然,哼!
二十多分钟后班车到了镇上,下车后唐凤如带着雁泽抄近路从乐平街去农资供销站。
东阳镇是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镇,虽然最近十几年建了许多新房子,镇东乐平街一带基本上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古早风味,没有太大的变化。飞檐翘角砖木混搭的二层小楼沿街排开,斑驳的石墙上密密覆盖着爬山虎,石板路磨得能照见人影,街边一人合抱的泡桐树枝繁叶茂,筛下细碎明亮的点点光斑。
新区开发后乐平街上大部分人家都搬去了光鲜便利的公寓楼,余下的住户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且恋旧的人。今天周二,乐平街上显得尤其冷清,大部分临街铺面都关着,只有一名老太坐在自家门前的椅子上织毛衣,旁边卧着一只肥墩墩的大橘猫,眯着眼睛打瞌睡。对街两个老头儿在树下支着小桌子下象棋,旁边围着一帮老头儿指指点点。
雁泽插着裤兜左右看看,一脸“这什么破地方”的表情。
唐凤如上中学时来往最多的就是乐平街,对这里还是很有感情的,忍不住就想扭转雁泽的不良印象:“乐平街看着虽然不起眼,但在省里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历史上也出过几个名人。你看那边是个露天戏台,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排演一些本地的戏曲节目,不少外地人都会慕名前来看戏。一些大爷大妈们周末闲来无事也会聚在这里唱唱乐平小调,我以前上学从这里路过,有空的话就会听一会儿,很有意思的。”
“是吗,什么小调,你唱两句我听听。”
“啊?我、我唱得不大好,而且都是好多年前听的,现在忘的也差不多了。”
见雁泽微微蹙着眉,唐凤如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我就随便唱一段,你就随便听一听吧:春季里来三月三,杜鹃开得红灿灿。哥在田头把地犁,妹在溪边洗衣衫呀么咿儿咿子哟……”
雁泽唇角一勾,“哧”的一声笑了。
唐凤如面红耳赤,又羞又恼,无论如何也唱不下去了。
其实他刚才说唱得不好是自谦之辞,他嗓音带着少年感的清朗,乐感不错,唱起乐平小调似模似样,曾经还被一位老师傅夸奖过,说要是从小培养一定是棵不错的苗子,没想到却被雁泽嘲笑了。
哼,这家伙根本就不懂,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