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第二,她也不能死的这么痛快。
蒋思思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你签卓越传媒的时候,签约条款还在吗?”
冷湘:“在,我等会回去拿。”
蒋思思:“我跟你一起去。”
冷湘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嗯?”
蒋思思握着她的手,蹭了蹭她的手指:“收拾东西,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冷湘垂下了眼睫。
“虽然我们说好过一个月,但是我觉得不能再等了。”蒋思思低头看着她,神色认真,温声道,“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好吗?”
冷湘撇过脸去。
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家里冰箱空的都能长蘑菇,到底是谁照顾谁?
昨晚上哭了一晚上,她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一切了,但是此时此刻她眼眶有有点酸涩了。
她完全拒绝不了蒋思思。
“好。”冷湘轻声道,又重复了一遍。
“好。”
与此同时,B市的最角落,城中村的一条胡同巷里。
冷国根穿着双人字拖,穿着大裤衩,踢踢踏踏的从屋里走出来。
柳伶姝这几天要钱去了,都没人给他做饭,搞得他还要出来买饭吃。
他手指里夹着一根劣质香烟,手指已经被烟熏的发黄,满口黄牙,挺着个啤酒肚,骂骂咧咧地走在巷口中。
柳伶姝怎么还没回来,死婆娘要个钱都要不到,跑哪里去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柳伶姝会跑,慢悠悠地走到巷子口的小饭馆,小饭馆的地上粘着一层厚厚的油渍,桌椅板凳上仿佛也漆着油光,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冲着里面喊:“吃饭!”
里面走出个系着围裙的胖女人,拿着擀面杖冲着他大骂:“赖账鬼,吃你个娘,快滚!”
冷国根看出来的是这个凶狠的恶婆娘,赶紧咕噜爬起来,在人家店门口啐了一口,跑了。
饭吃不成,他兜里没钱,满肚子都是火。
“死婆娘,鬼知道哪里鬼混去了,要回来了我打断她的腿!”
他一边骂一边往回走,裤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柳伶姝给他打了电话。
“搞到钱了,五十万,过两天还有五十万。”柳伶姝讨好道,希望冷国根能满意。
冷国根骂道:“你跑了几天才五十万?个屁,一点用没有,赶快滚回来。”
柳伶姝手抖了一下,握着手机满脸堆笑:“我在医院,磕到了头……不过不止五十万,冷湘答应一个月给我们一百万,过两天再给五十万!”
“我过两天就回来!”
一个月一百万,这还差不多。
“磕个脑袋住个几把院,败家老娘们。”
冷国根一边骂一边往屋里走,他倒不在乎柳伶姝的死活,要到了钱他心情变好了点,把银行卡拿了,走了两条巷子找到个自助ATM机,取了两万出来。
他走回巷子口那个小饭馆,往板凳上一坐,“啪”的一声把一叠现金往桌子上一甩:“吃饭!”
胖女人怒气冲冲的出来:“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看到那叠钱的瞬间,瞬间就哑了火,却还在小声骂咧:“也不知道是偷的还是抢的,不干不净的钱。”
她嘴上这么说,迅速地卷了一叠现金走,回到了后厨。
不多时,几盘菜端到了冷国根的面前。
冷国根喝着小酒夹着菜,正美着,突然头皮一痛,有人揪着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从座位上拖起来。
冷国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看见了一张凶神恶煞眼睛上有疤的脸。
催债的来了。
刀疤脸指了指他桌子上的饭菜:“吃着呢?”
冷国根哆哆嗦嗦:“……大哥您要不要也来点?”
刀疤脸直接掀翻了桌子:“我吃你个妈靶子。”
一柄锃光瓦亮的小-刀戳在他腰上,刀疤脸对着他耳朵吼:“钱呢!老-子要的钱呢!”
冷国根吓得尿都要出来了:“我我我带你们去取!”
刚到手的五十万,除了拍给小饭馆的一小叠以外,全部都被刀疤男拿走了。
冷国根对着刀疤男离开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往屋里走。
他被高利贷的打过无数次,还不上了就要挨打,但实际上高利贷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除了打骂,又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荡悠地走在路上,想着还能从哪里才能搞点钱来。
他住在潮湿的地下室里,旁边就是家小赌-场,他路过赌-场,舔了舔嘴唇,往虚掩着的门里看,上午场里面没什么人。
可是他也并没有钱了。
呸。
吃了饭,又没钱,他没事干,回屋子里看了会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直到被饿醒,已经是晚上了。
外面是没有夜灯的,他浅一脚深一脚踩在地上,差点没被绊个踉跄。
旁边的小赌-场开张了,热闹的要命,他再舔舔嘴唇,突然觉得喉咙很干。
他突然感觉自己脉搏跳的很快,体温也在升高,身上开始慢慢疼痛起来。
他毒-瘾犯了。
小赌-坊里面有专门的“供货商”,他双目开始隐隐有些赤红,想要闯进去。
可是他没钱。
早知道早上就不给刀疤男那么多了。
冷国根焦躁地围着小赌-场转了两圈,多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旁边有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以前这没人住啊,这是搬进来人了?
他往窗户口探头,往里看,里面开了一盏昏黄的灯,没人在,他贪婪的在房子里扫了一圈,在茶几上看到了几张百元钞票。
窗户没锁,开着,在透风。
他当机立断,翻过窗户,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