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永延殿那小子……”定坤帝眯起眼，“给朕盯住他的行踪。”

一个人从屋顶翻身落下，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但永延殿的小子此刻并不在殿中。一刻钟前，他正读着书，忽然头顶上落下一样东西。

他身子一僵，但在看清那东西时就放了心。那是个熟悉的香囊，上面绣着个“晏”字。他面上一喜，道：“关云兄，你怎么来了！”

“嗯。”身边无声无息落下一人，穿着灰色短衫短褐，一副江湖人打扮。此人正是江湖牵机阁的少阁主晏玉龙，表字关云，人称“千面公子”。

晏玉龙打量薛璟一番，道：“多日不见，贺贤弟好像瘦了些。”

薛璟微微一笑。他行走江湖时为了不惹麻烦，用的化名是贺江，这让不少人以为他是师父贺子虚的后代，甚至以为他是碧华山庄未来的主人。

但手握牵机阁的晏玉龙当然知道这都是假的。

牵机阁在江湖上褒贬各半。牵机阁只售卖消息，没有任何立场。只要是牵机阁能弄到的消息，要泄露还是要保密，完全看对方能付出多少代价。

这是对外的说法，真实情况如何只有晏家人清楚。

晏玉龙在认识“贺江”的第二天就搞清了他的身份，当时甚至想过敲诈他一顿。但薛璟把他约出来聊了一天，晏玉龙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如今他们已是至交，薛璟丝毫不担心晏玉龙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笑着把香囊还给晏玉龙：“关云兄还是把东西收好，这东西落下可是很大的麻烦。”

晏玉龙从善如流地收起香囊。他小声对晏玉龙说：“你殿外暗卫太多了，我好半天才溜进来。我得到一个消息，事关重大，我得问问你的意思。”

薛璟蹙眉。

“什么事？”

“你先跟我出来。”晏玉龙悄声道，“我要给你看个东西，在西宫四所。”

“我不能出去。”薛璟也压低声音道，“皇帝随时会派人来找我……我要是不在，会引起怀疑的。”

“没关系。”晏玉龙道，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赫然是微缩的皇宫平面图。“你看皇宫结构，这是西宫四所，旁边就是御花园。一会我先去西宫四所等你。你大大方方离开永延殿，沿着这条宫道往那边走，在西宫四所这里停一停，装作迷路……只要绕到水晶阁背后，我就能看见你。等东西看完，你直接去御花园。今天御花园开迎春宴，你一不小心闯过去，就会有很多人给你作证。”晏玉龙说完，笑眯眯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保证不会出事，怎么样？答不答应？”

“那宋威怎么办？”薛璟道，“他是皇帝放在我身边的眼线，若知我出门，定要跟去的。”

“什么皇帝的眼线。”晏玉龙翻了个白眼，“宋威是叶家庄出来的，你不知道？”

薛璟微怔。

“居然是白山兄……”他喃喃道。

“跟白山没关系。”晏玉龙摇摇头，他正要解释，犹豫一下又别开了话头：“我先去西宫四所，你动作快点。”

薛璟叹了口气。他大概能猜到晏玉龙的消息是关于哪方面，毕竟他师父贺子虚早就提醒过他。但……

“关云兄，我不能……”

晏玉龙已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