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阳却是满不在乎,不屑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谁敢找我们麻烦。”
云晖一时无语,沉默片刻,说道:“在远处看只是走马观花,不如上岛细观,今日是十六,又逢正午,正是落潮时分,我们可择一处前去。”
“不可两处都去吗?”崇阳问道。
“这琼海一日有两潮,此刻潮落,岩礁得以显现,我们才有路可走,待到我们从一处归来,便已然又是潮起之时,如何又能过去。”
“既是如此,我们只去一处,不是一样回不来?”
“岛上有舟,但只载人归岸,你最好快些决定,若是走的迟了些,我们怕是未到岛上,便被海水冲走了。 ”似是恼他话多,云晖面上露出些许烦躁。
崇阳思忖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但见这铜钱通体锈黄,中有方孔,正面是夏文“崇武通宝”四字,背后则是用燕北篆文所写“昌隆”二字。云晖生于南笙,自是不识燕文,也不明他所行为何。只听崇阳说道:“我不信佛,也不信道,既然如此,不如抛了铜钱决定。”说罢,便将铜币竖直上抛。二人皆俯身去瞧,谁知那铜钱竟是立着插进沙中,不偏不倚,竟是分毫不差。云晖瞧了瞧立于沙中的硬币,苦笑说道:“不如去观音寺吧,我听那里问缘极准,今日正好去瞧瞧。”
崇阳心中好笑,这小子不过十四,有什么缘可求。面上却是一脸正经,说道:“那便去吧。”
岩礁不比平路,上面又长满了青苔,走起来极是坎坷,起初二人还可直立行走,奈何脚下海水越来越深,最后竟是寻不到底,向下望去,只看得蔚蓝深邃一片,逼得人目眩神摇,只欲向下倒去。二人无法,只得屈身抱石,一个一个地攀越过去。崇阳自认一身气勇,也不得不卑躬屈膝起来,不由得在心中大骂云晖不说清楚,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出回去二字。待到二人翻过最后一块高耸岩礁,潮水已然没了上来,只留下处棱角悬于海上,看起来甚是孤零。
二人从山石上纵跃而下,四处望去,但见前方石阶之上坐落着一座明黄庙宇,那庙宇以金宝琉璃铺顶,檐牙以莲花、宝珠、宝塔等雕饰,正脊与垂脊相交处设有螭吻附着其上,角脊之上是不知名的走兽,庙宇设有三门,中间一门略高,两侧小门分立左右并无差别。
走上前去,有一僧人提了扫帚清理院门,崇阳向前问询,他也不理,仍然只顾埋头清扫。低头望去,那寺庙前的空地,分明是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