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清:“是啊,就算我不去找你,你也会来找我。”
闻瑾的眼睛眯了眯,这是衡量危险时的眼神。
荆清淡定的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正是那日石室中发现的生平记事盒,盒子上赫然刻着“闻瑾”的名字。
果然在他那里。
闻瑾伸出手去,荆清转了个圈,又给绕了过去:“别急啊。这里的东西可了不得,没想到啊,你除了长得好看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谁能想到,你居然就是最近搅得整个仙道都鸡犬不宁的,死灰复燃的万境归一之主呢?
“上官无衣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咦?你说我看你
整天与他形影不离的,他知不知道这些事?要不,我带着这个去问问他?”
荆清作势要走,毫无防备下,一把剑就抵在了他的腰后。
一个低沉地宛如从深渊中走出来的声音,在他耳侧低低道:“我可不是上官无衣,我杀人不需要犹豫。”
荆清被不加掩饰的杀气掳获,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他笑道:“开个玩笑,何必呢?”他将手中的盒子抛出,被闻瑾一把接过。
过了一会儿,那抵在他腰间的剑才撤开。
荆清松了口气,回头看去,正见闻瑾将记事盒捏在手心,只一下,那盒子瞬间化作了粉末,盒中的点点金光化作了粉末,四处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荆清后背直冒冷汗,他这才清醒意识到,自己方才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那日他不仅拿走了闻瑾的,也拿走了自己的。因为上头放置的大多是仙门中人,所以他想哪怕自己的没有出现,上官无衣也一定会认为因为他只是个凡人,所以没有记事盒也实属正常。而他一直想销毁自己的记事盒,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用尽了千百种办法都没能销毁,可是闻瑾只一只手就将那东西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一阵恐怖过后,荆清又笑了。
太有趣了,一个是心系天下的仙门之光,一个是魔教万境归一之主。
闻瑾:“你笑什么?”
荆清鼓了鼓掌,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盒子:“你能不能顺道把我的一起销毁了?”
闻瑾看上去并不打算接受他的请求。
荆清道:“我这人向来有来有往,你帮我这个忙,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上官无衣的事。”
闻瑾没有答复,荆清都开始怀疑莫不是自己打错了算盘,可是如果他并非为了上官无衣,又何必一直隐瞒身份潜伏在天音门呢?难不成,是万境归一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荆清正在思索还能用什么作为交换,闻瑾突然开口:“一个不够。”
荆清:“???”
闻瑾:“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荆清一挑眉:好一出世纪大告白。
“行吧。我说到做到。”
闻瑾这才接过他的记事盒,五指紧握将它捏碎,看着点点金光消散在黑暗中,荆清才松了一口气。
荆清道:“说到做到,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日后别说一个上官无衣,你想知道谁的事情,只要开口,鬼也门的卷宗大门都为了敞开。”
作为鬼也门的少门主,自然要为鬼也门的将来考虑。如今万境归一死灰复燃,来势汹汹,与仙道的战争再度打响是迟早的事情。
鬼也门近年来虽然与各仙门来往甚为密切,可是他们一直游走于正邪两道之间。之所以能顽强的生存下来,与其隔岸观火,不轻易站队表明立场有很大的关系。若是能在这时候,卖给闻瑾一个人情,无论日后万境归一是胜是败,对鬼也门而言都百益而无一害。
闻瑾道:“这些事日后再说。”
还不上套。
闻瑾:“你要先回答我,今晚你是真的要杀他。我不是上官无衣那么好糊弄,你若说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我可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赤裸裸的威胁,荆清审时度势,只能坦白道:“既然把话说开,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不错,我的确想杀上官无衣,但是我今日所言也句句属实。被卷入这里,并非我所愿。
“当然,这些并不是我要杀他的全部理由。先不提琴魔与上官无衣相似一事,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曾两次遇到鬼军,两次上官无衣都成功脱身。第一次他
受了重伤,可是那是被鬼将军所伤,第二次和殷灵子交手,他毫发无损。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仔细想想,我与你是因为修炼魔功,不被瘴气侵体。玄烨第一次吸到瘴气的时候吐血昏迷,殷灵子也是这样。为什么偏偏他上官无衣安然无恙,难不成,他也在修炼魔功不成?”
闻瑾道:“他不是。”
荆清:“你了解他吗?”
闻瑾突然沉默下来。的确,对上官无衣这个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了解。甚至,他都不清楚,他究竟为什么对自己好。想到这里,闻瑾逐渐捏紧了拳头。
荆清道:“其实我曾经怀疑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殷灵子、叶愠辞他们都与琴魔有关,还有石室里日记的主人、阿青、顾雍、黄胜,他们每个人都说听到过琴声。而在我们刚进城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上官无衣突然身子晃了一下,还问我们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声音?
“不错,我怀疑那时候上官无衣听到的就是琴声。琴魔之所以叫琴魔,是因为他擅长用琴,用琴音蛊惑、操纵人心更是信手拈来。”
闻瑾倏然一笑:“你是说上官无衣被琴魔控制了?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没有。”
荆清若有所想地从上而下打量了闻瑾一眼:“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荆清继续道:“那我们排除了上官无衣被琴音控制的可能,那我们又怎么能保证,我们之中,没有别的人被控制呢?”
荆清上前一步,在对上闻瑾的眼神时,他心下了然:“看来上官无衣与你都知道最可能的人是谁了。”他伸了个懒腰,“原来不用我多操心了。”
他转身要走,闻瑾道:“你的话还没说完。”
荆清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闻瑾的口吻,不容置喙:“说。”
荆清却突然反问道:“你知道上官无衣的父亲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