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我,心里的喜悦一浪高过一浪,以至于我压根没注意到她轻轻推开了我,靠着椅背往门外的方向看去时,眼里是决然。
悦然说她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这段日子可能很忙,我沉浸在她答应和我离开的喜悦中,自然称好。
这个时候已过了最热的时候,空气中带了几分秋的萧瑟。
半个月后,围在公主府的兵马都撤了,彼时我站在公主府门口,看着重新替换上的,明显是充作守卫的官兵,愕然不已。
而我再见悦然,已是在皇宫的议政殿上,我忽而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
我满嘴都是说不出的苦涩,“你答应陪我下江南的。”
悦然默了默,想来摸我的脸,我躲开了,她轻声道:“我若是陪你走,这江山谁来扛?”
“凌逸呢?他不是想扛吗?让他扛啊!”
我一提起凌逸,悦然眼里划过一丝悲伤,而后冷了脸。
“他扛不起。”
我去长乐宫看凌逸时,满宫室的酒气,他正抱着个酒坛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走过去,没好气地一脚踢开了酒坛子,凌逸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哪里来的混账,连你也欺负朕!”
我揪着他的衣领怒道:“朕什么朕,你这样子哪里有点皇帝样!你但凡争点气,我现在就将你阿姐拐了,江南塞北,好生逍遥快活去了!”
他一听我说他阿姐,终于将眼睛对准了我,“你……你是……姐夫?”
如此情况下,我居然对他这声姐夫毫无抵抗力,我无力地在心里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我叹了口气,将凌逸放开,谁知这厮反倒抱紧了我的大腿,哭道:“姐夫,你去和阿姐说……求她,求她把阿辰放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阿辰了……”
这厮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了我袍子上,我嫌弃地将他的手从我腿上扒开,他还是哭,我郁闷地问他,你到底瞧上了江辰什么?
这一问,便问出了缘由来。
凌逸说他的母亲张皇后与他的父亲武德皇帝是开国帝后,算得上是患难夫妻,只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张皇后强势,处处压了武德皇帝一头,所以武德皇帝不喜欢张皇后,连带着一直不喜欢他这个太子,想扶持更像自己的凌远上位,张皇后去世时,他还只有九岁,悦然十三岁,虽然悦然时时照顾着他这个阿弟,但到底不能全顾,他顶着个太子的头衔,宫里上下却都瞧不起他,连个小太监都敢趁着没人欺负他,他自从那时候起,性格便有些懦弱,有一次他被人推到河里,以为自己要死了,被一个小公子给救了。
那公子便是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