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一笑，心下涩然，无论话说的多么漂亮，道理多么是这个道理，人的心意哪能总随着道理走，若都讲道理不讲情意，这世间也就没那多意气用事的例子了。

“凌逸临走前要我与悦然说，这宫里他最舍不得便是她这个阿姐，总没找到机会告诉她，还请你转告了，至少让悦然晓得，她这个阿弟还算没白疼。”

“那公子呢？可有话留下？”

“我没有什么可留的，该说的未说的，她都懂。”

我朝棠染行了个江湖人的拱手礼，“告辞。”

棠染目光有些复杂，向我行了个宫礼。

棠染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晨曦微晓，那背影渐行渐远。

忽听宫门大开，棠染躬身身行礼：“陛下。”

凌悦然站在宫门处，只着白色里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外袍，她似是自言道：“走了？”

“是，陛下。”

凌悦然紧了紧手中的白玉箫，垂了眸子。

默然而立，她将玉箫抵在唇边，悠悠曲调，九转回肠，从指间倾泻而出。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远处某人，蓦然回首，喃喃念道：“待得团圆是几时。”

她眼中含泪，低声一笑。

“保重。”

那身影再无停留。

宫台之上，箫声落尽，女子很浅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压抑住什么，她低声道：“阿元，你赠我一舞，我还你一曲，你要走，我不拦你，你莫回头，朕……也不会回头。”

“江湖路远，保重。”

我骑马出城不久，远远便瞧见苏烟。

她一身红衣，骑着白马，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我心里一松，只想抱着她好好哭上一场，可我最终只是瘪了瘪嘴。

“回家吧。”苏烟摸了摸我散落的碎发，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眼睛发热。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