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玺来到白稷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白稷正坐在床上发呆，敲门声虽然不大，还是令她一惊。

白玺，“白稷，睡了吗？”

白稷听到是姑姑的声音，放松了下来，连忙打开房间里的灯，跑过去开了门，“姑姑。”

白玺进了屋，将门关上，牵着白稷的手在床沿坐下，抬手，轻轻抚了扶白稷的小脸，凝视片刻，温声道：“来看望太奶奶的双胞胎，妹妹师牧蓝不知所踪，你听说了么？”

白稷点点头。

白玺，“刚才奶奶查看了监控视频，看到你去过师牧蓝的房间……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白稷垂下眼帘。

白玺耐心等了片刻，没有听到白稷回答，却见白稷“啪嗒”落下泪来。

白玺心中一紧，“白稷……”

“姑姑，我、我找不到师牧蓝了……”，说着，哭出声。

白玺将手覆在白稷手上，“别急，慢慢说，姑姑不会怪你的。”

“师牧蓝是我带走的……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她，可是、可是她说话好气人，我、我一生气，就把她丢到那边自己回来了……回来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回去找她，她、她不见了……”

白玺心脏缩紧，“你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

白稷小手抹了抹眼泪，声音小到几不可闻，“那里离湖城有点远……”

白玺握紧白稷手，“你能带姑姑去吗？姑姑去找。找回来，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姑姑不会责备你，家里其他长辈也不会。因为大家都知道，你只是想逗妹妹玩，并不是想要伤害她。”

白稷先是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但很快又犹豫起来，她答应了爸爸要保守秘密。

白玺研读着白稷小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道：“姑姑跟你爸爸既是兄妹又是好朋友，一直都是无话不谈”，

停了停，缓缓地道：“姑姑知道你爸爸有一双金色的翅膀，之前你高烧不退，姑姑将你从医院抱回家，察觉到你背上

长了东西……后来你从房间消失了，是爸爸带走了你，对不对？然后”，

白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白稷抬起眼帘。

互相凝视片刻，白玺道：“然后我们阿稷跟爸爸一样，也拥有了翅膀，对不对？”

白稷眼睛亮晶晶，“姑姑，原来你早就知道啦。”

白玺点点头，“嗯。”

她是猜的。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白稷站起来，将房门反锁之后走回到白玺面前，双臂一振，背后现出一双蓝色的翅膀，“姑姑，我带你去找师牧蓝。”

窗户是开着的，白稷携白玺飞出窗外——准确地说，当白稷抱住白玺时，她们的身影便从房间里消失了，肉眼根本看不到飞行痕迹，连虚影都看不到。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白稷便带白玺来到了白雪皑皑的山林，指着脚下的雪地道：“姑姑，之前我就是把师牧蓝丢在了这个位置。”

白玺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定制版智能手表，看到定位的经度和纬度后，大脑一片空白，白稷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到。

“姑姑？”，白稷又唤了一声。

白玺回过神，抬头的一瞬，不由怔住。

刚才在白稷房间里，见白稷身后现出翅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这里，因而未曾来得及细看，这时才发现——白稷的脑袋上长了两只角，一左一右，很是对称，也很可爱。

白玺只看过白弈长出翅膀的样子，并没有白弈长角的记忆……而且白稷的角，越看越像神话故事里龙的角……

……龙……

白玺想到了大嫂龙书贤，想到了龙氏家族兴起于大航海时代……

正自出神，眼前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怀里抱着师牧蓝，身后一双金色的翅膀。

白玺，“……大哥”，伸手接过师牧蓝，紧紧抱在怀中。

“小妹”，白弈笑，“哥哥已经很久没给你表演过魔术了。”

只有两兄妹自己才懂的梗。

白玺朝白弈头上看了看。

白弈没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