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爸看出江世恩就是想跟他磨嘴皮子:“你不把手机给我,是有什么秘密吗?”
在单位混了那么多年,他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江世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对,天大的秘密。我把男朋友藏在手机里了。”
“男朋友?”江爸爸炸了,想去抢她放在床头上的手机。
但江世恩很敏捷地把手机一抓,人就站在了床上,手机还举过头顶。
“你交男朋友了?”江爸爸不敢置信地再次重复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声音不自觉拔高,江世恩往门外看了一眼:“你猜。”
“你跟我说老实话。”江爸爸瞪着她。
这一招对有些人,比如那些求他办事的人,很管用。
但对江世恩,杀伤力要打个二折。
江世恩早就过了会因为老爸老妈一个眼神而害怕的年纪了:“老实话,就是,我把手机给你怕你看我隐私。”
“你个小孩子有什么隐私?”江爸爸笑了。
江世恩在不找她老爸要红包钱的时候,还是希望他们把她当成个即将成年的大人看待的:“我快成年了。而且小孩子怎么就没有隐私了?大韩民国每个公民都是平等的,生来享有宪法赋予的权利。”
这种官腔背书江爸爸不以为意,他也懒得再跟江世恩浪费时间:“那你把电话卡给我总行吧?”
“那你要给我新的电话卡。”江世恩趁机再进一步,“不然我没办法联系你们。”
跟有些家庭不太一样,江家父母很重视孩子的安全教育,尤其是素媛案发生之后,江爸爸就再也没有放松过她的上下学接送。
如果不是高一下学期江世恩由于某种不知名原因坚决拒绝,江爸爸也会每天晚上都去接她。
就算变态在世界上人口比例中只占极少数,但他怎么能让自己孩子去碰那个几率呢?
江世恩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这点让他很放心。
“新电话卡就新电话卡。”江爸爸把自己的副卡直接从手机上取下来,“这样行了吧?每个月话费都是我给你交的,还能上网了。”
江世恩双手捧着自己的老年机给他看:“这手机怎么上网?”
“如果你考上首尔大学。”江爸爸对她许愿,“就给你新手机,再加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对江世恩来说并不稀奇,在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爸就专门给她买了台14寸的笔记本,而且直接说了家里只给她一个人用。
就连江妈妈有时候想把电脑带到单位办公,都是半开玩笑地找江世恩借,要等她点头之后
才行的。
“笔记本电脑要Macbook。”江世恩打蛇随棍上,“国产的太垃圾。”
虽然周围很多韩国人都说要支持民族企业,但江世恩曾经看过的一个油管主在视频里说过,韩国是被财阀割据的傀儡国家,那些现在垄断国民生产行业的财阀世家,在二战时期都是日本的走狗。
后来日本战败,他们又转投到了美国人身后,这才逃避了政治清算。
再者,购买韩国品牌的东西就一定是支持国家了吗?
三星,现代的财务报表,白头鹰旗才占据了大头股份。
不过跟老爸提要求说这么多也没有用,一句“三星垃圾”就可以概括了。
江爸爸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入社会之后所亲眼见到的一些事情让他很反感大洋彼岸的美国,可是江世恩这一代的小孩子似乎都对欧美国家有种天然的尊崇心理:“为什么要把钱给美国人赚啊。”
“因为我们国家现在落后啊。”江世恩心想,那些零件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产品了,真怕哪天充着电就自己爆炸,“人家有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拿过来?”
反正钱都是要进美国人手里,花钱给自己买点好东西有什么。
江爸爸神色复杂地从江世恩的房间里出来,约他喝茶的老友再次打来电话催促。
“哥,你到了吗?”
江世恩在房间里只能听见爸爸在客厅里跟人通话,她不是特别感兴趣这些,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开始翻开练习册。
江爸爸在客厅里又说:“啊,刚才跟孩子耽误了一下,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老爸的朋友很多,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但他从来不会把这些人带到家里,偶尔只是会在年节的时候遇上几个来送年货的。
年货的品种也多,除了他爱的酒之外,有时候还会有釜山、大邱、居昌等地方特产。
江爸爸曾经告诉过江世恩,这些朋友中,也分真心与社交,而真正能知道他们家住址过来拜访送东西的人,那都是不太一般的渊源。
在这些人中,江世恩只对某一位律师伯伯印象深刻。
爸爸说他是在釜山非常有名的人权律师,是取消“中介费”和“方席店”惯例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