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没有！”

修疑惑的看了看恼羞成怒的伊凡，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本意也就是想稍微逗弄一下这个孩子，毕竟就算是修，也很少见到伊凡的这种情绪，于是觉得很新奇——但似乎玩过头了。

“……你生气了？”

“……爸爸？”

——“修真的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呢。”

修愣了一下，他很久之前就听到过这句话，只不过上次是从格洛里亚的嘴里听到的，这一次是从伊凡的嘴里听到的，如果说从格洛里亚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还只是让修难受一下而已，但是从伊凡自己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则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了。

过了很久修才发现自己竟然像是一个小女孩做了什么难堪的事情一样害怕和尴尬起来，虽然修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赌气地想道，明明只是稍微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干什么这么生气？他不是早熟懂事的孩子吗？

孩子——想到这个词，修那还没升起来的气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对了，他怎么忘了呢，伊凡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跟成年人能开得起的玩笑，跟小孩可不一定。

而伊凡则在对修说完了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会修，怒火压抑下来的伊凡，简直比刚才抗议和追问他的伊凡更加可怕，他冷下脸，用修从未听过的冷酷声音，对坐在床上，呆楞楞的盯着他的珍说：“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不可能。”

“……爸爸？”珍似乎被吓到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伊凡：“爸爸，你在说什么啊？”

“伊凡！”虽然刚才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过火了，但伊凡这样的发言，让颇为喜欢这样乖巧孩子的修忍不住开口了：“不用这样说吧？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也是孩子，”伊凡用冷硬的声音反驳修：“怎么？修要偏袒她吗？明明我也是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修却要为了她责备我吗？这个女孩在修心里的地位，难道比我要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修就闭嘴。”

修被伊凡的发言硬生生噎住了，他实在想不到那个总是软软的找他撒娇的伊凡，竟然会说出这样强硬的字句来，以前也只是看伊凡用他的伶牙俐齿来逼的别人说不出话，暗地里觉得那些被伊凡抓住言语破绽的人未免太蠢，如今一看，自己似乎和那些人差不了多少。

“爸爸？”

“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爸爸。”

说完了的伊凡很快就察觉到珍的眼睛里开始汇聚起泪水，料想到这个女孩待会儿就要大哭大闹起来，他就莫名的头疼，虽然身体上的伤还在疼痛，但他一会儿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再呆下去了，扔下还在哭的珍，伊凡直接摔门而出。

“伊凡……”

“修要骂我吗？行啊，骂吧，反正我是不会回去道歉的。”

熊孩子——当然，这句话也只是在修的脑子里过了一下：“不，我是想说，对不起，我说的话让你生气了，就像你说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我是个很迟钝的人啊，我又不像你一样，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修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上了嘴，不由得懊恼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他怎么从来不知道道歉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来着？而伊凡则停住了脚步，虽然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修能感受到他惊讶的情绪。

“所以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生气？你讨厌小孩子吗？害怕她跟你争宠？还是说……”

修还没说完，就被伊凡突然的笑声打断了，伊凡咯咯的笑了起来，看起来真的很开心，仿佛刚刚修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虽然很不爽，但修不得不承认，当他终于看到伊凡笑起来的时候，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我生气是因为我喜欢修，而修却说什么……不，算了，我也知道修只是在开我玩笑而已，我不该这么激动，”伊凡笑着说：“不过，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子，我可也是小孩子哦，小孩子都是需要关注的嘛，修要是把注意力从我这里移开了，我当然会生气。”

修感觉虽然道理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从伊凡的嘴里说出来，就有股奇怪的味道。

“但如果是修和我的孩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伊凡最后轻声补充了一句。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修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自己理智不太能接受的东西，由于太过于不能接受以至于被屏蔽掉了。

“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