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把匕首交给他了,明知早晚有一天会被刺伤,却有种视死如归的幸福感。
就算只是一时的饮鸩止渴,我也认。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可是有些事情到底是不一样了。
我总觉得思维迟缓了许多,尤其是记忆力,经常一件事刚说完,转过头就忘的一干二净,逼不得已,最后只好拿本子一桩桩记上。
会突然间没有食欲,一整天不想吃东西,又或者突然间胃口大开,怎么吃都吃不饱。
不管休息多久都觉得乏力,恹恹的,话越来越少,能不开口就不会开口。
除了身体偶尔的不适,心态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爸爸留下的遗产不算多,但也让我手头暂时宽裕了不少,我给自己买了很多一直想要但是不曾拥有的东西,比如一套价格不菲的化妆品,比如买完也不可能穿出门的公主裙。
肆意购物真的会让人有种发泄的快感,别人有的,我终于也有了。
我穿着层层叠叠的纱裙坐在窗台边沿,一双赤脚悬在窗户外晃荡,也不怕掉下去,然后望着一成不变的风景悠悠然的想了很多。
我没有爱好,没有想做的事,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生规划,留着钱也没有太大作用。
我得对自己好一点,好好收拾一番,做个有魅力的成熟女人,至少要让路明眼前一亮。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越来越好,自顾自的哼起曾在席念云车上听过的那首歌,吹着习习晚风,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颇为慵懒撩人。
我一直很想亲吻路明,哪怕一次也好。
而这次居然天遂人愿,只不过事情来得却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也出格的多。
我的病彻底痊愈没多久,路明便信守承诺的要带我去吃大餐,恰巧又临近我的生日,他一拍大腿,干脆决定给我庆生。
对于我来说,生日这一天和一年之中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我只在大学时陪室友切过一次蛋糕,对这种事即没有概念,更没有兴致。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佛家七苦,生排在首位。那么为什么每年都要把一切苦难的开端拎出来,当作节日一般祝他们苦的快乐呢?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是路明的安排。
他特地去挑的蛋糕精致又漂亮,蛋糕盒子上别着一支绑着黑色丝带的白玫瑰。
那天晚上整个部门的人集结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唱歌,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祝福,简直像置身幻境一样快乐。
他们喝了很多酒,可惜我不能喝,而我一直认为最悲催的事之一,就是全世界都醉了,只有我醒着。
路明成了一个高大的麻烦,我连搀带扶才把他弄进车里,累的气喘吁吁。
我艰难的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睫毛挣扎着抖动了几下,睁开眼睛。
路灯的光晕钻过天窗落进他的眸子里,被朦胧的醉意揉碎成了温柔。
他喃喃的说,“小珞儿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话音刚落,脑袋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我的手悬在半空,整个人茫然到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他一声不吭的睡着了,那么我该把他往哪送?
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密码,看不到通讯录,没法找人来接手这个醉醺醺的烂摊子。
纠结了许久,我决定先找个酒店暂时安置他,让他睡一会,恢复点神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