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征怔了怔,心里有些不落忍,但还是急忙忙地挣脱了手,接着向后退了一步,他掷地有声的说:“我父亲待会就会过来。”
他的面部表情有点奇怪和抗拒,淮擎觉得他父亲的到来和自己的离开压根没有什么联系啊。
“你真的想让我走?”淮擎又问了句。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从来没有他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道理,只有反过来的。
傅远征漠然点头,密长的睫毛下,那双深色沉郁的漆潼冷静得可怕。
站在他旁边的淮擎耸了耸肩,单手捞起公共椅上的外套,接着把捂在外套里还温热的便当拿了出来,直接甩到傅远征怀里,他压低头颅碾磨着嘴唇一字一句道:“我他妈,就是有病!才喜欢你!”
目光带着凶狠和狠厉,傅远征屏住了呼吸,瞳孔瑟缩了一下,好半天,他才滚了滚喉咙,握紧了拳头。
今天是水逆吗?怎么什么事儿都被他给摊上了?
淮擎急匆匆地走到大门口差点撞上一中年男人,剃着平头,估摸着一米八的身高,长相还挺凶,满身的酒气。刚一撞上,他就骂骂咧咧地恶心人,“你他妈眼睛长屁.眼上了吧,这么大活人没见着?”
若是放在了平时,淮擎懒得跟酒鬼瞎周旋,但是他现在浑身都充满着躁意。
傅连声搁他面前嚣张跋扈,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淮擎操着一口的京腔骂道:“就搁你面前了怎么着了吧,你家里人没告诉你怎么走道儿啊?我瞅这身行头怕是连一百个大洋都不值吧?怎么着,还想讹我?”
傅连声:“......”碰见沙雕了,怎么他一句话都听不懂,这是在骂人?
其实淮擎确实是在骂人,但北京骂人的话含蓄隽永,指桑骂槐连带着把傅连声家里人都给骂了,其次便是羞辱。
“......”
懒得跟傻逼搭腔,傅连声赶紧往警察局里走。
走到警局外边的街道口,淮擎心里头就特别不是个滋味儿,刚才自己那一下,却是是凶得一批,其实他就特想让傅远征在意他那么一点儿。
司机看见他的身影,立马驱车过来,打开车门后,他毕恭毕敬地轻声说:“少爷,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夫人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淮擎皱眉,舌尖抵住后牙槽,觉得怎么样都很不爽,今天要是不从傅远征那里索要到一个结果,那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你待在这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话,淮擎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往警察局里面跑。
看着远去的背影,孙师傅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忙给淮夫人通消息。
夜晚的警局里压根就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警察还在处理业务,所以在走廊里骂人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清晰。有个粗糙且厚重的男人在骂人,他凶巴巴地吼,“老子供你上学你他妈还在学校门口杀人?”
“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我早他妈把你扔给你妈了!”傅连声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打起人来什么地方都不管,哪怕这里是警局。
声音吸引到了女警,她手忙脚乱地拉扯开人,目光紧盯着面颊泛着红巴掌印的少年,他似乎在隐忍。
刚降温冷却下来的温度在傅远征抬起眸来的那一瞬,瞬间点燃,他漆黑的瞳孔里绽放着凶光,右手颤抖着扯住傅连声的衣领,声音近乎咆哮:“我他妈就说一遍,我没杀人!没杀人!”
刚走近的淮擎被这声如同虎啸似的声音吓得差点当场给他跪下去。
劝架的女警花也被傅远征推到一旁,这两个男人的攻击力,远远不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够制止的。
只见傅远征虎口钳制住傅连声的脖颈,眼中凶相毕露,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杀人,但是我不介意做一个杀人犯,你别逼我。”
“......”
就在话毕的那一秒,淮擎虚虚地带着难以置信目光弱弱地喊了声,“阿征?”
熟悉的声音让傅远征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的,他茫然失措地回头看向淮擎,手和身体都以无法自抑的颤抖微微抖动,他苍白着脸颊,唇瓣也跟着微颤。
他结结巴巴地忍着胸腔里刚沉寂下去的火气说:“你......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