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双掌横叠，灵力聚拢，蛮横气流冲地房屋摇晃，墙壁裂痕。老者趁隙蹬地跃起，直取卿言天灵盖。卿言转步腾挪错身闪避，却在愈发凌厉的掌风中逐渐乱了章法。

“哈哈哈哈哈哈，安心下黄泉吧，神族的恶心东西！”

老者疯癫狂笑，招招索命，卿言仓惶躲闪，渐渐落了下风。

“不自量力，你主动挑衅，怪不得我了！杀不了你老子，还治不了你？！”

又是一掌直追，卿言侧身险避，气劲削断肩胛华发，形势愈发危险。老者奋起连打，逼得卿言放弃荟聚灵气，两手接连撑地，却依然难以应对。

“噗！”

一口鲜血喷出，卿言后背遇袭，血气上涌。他顺势借力倒飞，意图拉开距离，但那老者又怎么予他机会，当即竖掌横劈，气晕划透卿言前胸，鲜血满天喷洒，卿言脚步霎时停滞，伏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口吐鲜血，仍笑的猖狂，他俯身拉起卿言长发，手腕发力，隔断脖颈，手提尸首向门前走去。

“前辈，这是要去哪？”

一双诡秘阴邪的眼，在半空中倏忽显现，然后缓缓睁开——

场景倏地变幻，老者身处万千枯骨之上，他看见那立于顶端的人，转过身，来到他身边。

“你很有才华，跟我上天庭吧。”

“是你杀了整个城镇的人？！”

“是也不是，你看你手中的是什么？”

老者慌忙垂头看去，他手中本是卿言的头颅，此刻映出的却是女儿稚嫩的脸。他惊恐的把头颅抛开，那头颅却像黏在他手掌上一样。

“甩不掉，甩不掉的。”那头颅瞳孔蓦地张开，唇瓣开合，是清亮的童音。

“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他颓然倒在地上，头颅融入他的血肉，禁锢他的灵魂，让他再不得安宁。他听见女儿的声音在他耳边吐息，一如往常的轻轻地说:

“爹爹，你陪陪我，好不好？”

“老前辈，安息吧，你的肉身归我了。”卿言扶墙喘息，显然消耗过大，却依然眯眸含笑。

片刻后，他踱到房间中心，矮身抚过老者仍怒睁的眼。他读出了老者的凄惨遭遇，也看到了父亲对人族的血腥屠杀，但这不会动摇他分毫。

“被他人肆意玩弄，可悲，”他坐在老者冰凉的尸骨上，拍拍他僵硬的脸“但保护不了亲眷的人，死不足惜。”

“好了，随我去会会我敬爱的父亲吧。”卿言起身，像对待尊师那样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