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温儒笑着摇了摇头,对陆见深说道:“阿深啊,小宝在御剑门比在大叔身边要好,你不用去找他,而且再过几个月就是除夕了,每年的那一日,他都会回家,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陆见深听了立马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叫小宝的人的模样,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具体的样子,于是他又问道:“钟大叔,小宝和你长得像吗?”
钟温儒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他长得很像你大娘。”
陆见深听了脑海里这时才渐渐地出现了一张脸,然后说道:“那他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钟温儒笑了笑说道:“我也许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武功有没有长进。对了,小宝是他的小名,他现在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名了”
“那他的大名叫什么呢?”陆见深侧着头问道。
“闻溪,溪午不闻钟,便是他的名字由来。”钟温儒声音柔和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得意的事情似的。
“溪午不闻钟闻溪......闻溪.......钟-闻-溪,大叔,这个名字真好听!”陆见深在口中念了好几遍之后突然又笑着说道。
钟温儒笑着摸了摸陆见深的头,又道:“你去拿纸笔来,我写给你看。”
陆见深点了点头,立马往屋里奔了过去,不久就拿出了纸笔,钟温儒在纸上写下了“闻溪”二字,陆见深拿着那张纸放在月光下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头来对钟温儒说道:“这两个字也很好看。”
陆见深说完又拿着纸仔细看了一阵,将那两个字的每一笔都记了下来。
中秋过后,很快就入了冬,陆见深第一次在山外过冬,他第一次穿上了钟闻溪母亲缝的棉袄,第一次和钟家人围在火炉边烤火,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天上下雪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温暖的地方,而他现在就来到了那样的地方。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陆见深对除夕的期待,因为那一天,钟温儒口中的儿子将会回到家中,那个陌生的人,陆见深对他充满了期待,因为他想知道钟大叔和钟大娘的孩子究竟长的什么样,也想知道什么是江湖、什么是侠士、什么是武功,而这些东西,只有那个叫钟闻溪的人才能告诉他。
陆见深满怀期待地等了几个月,看着门外的雪一天天地厚了起来,天越来越冷,陆见深每天都要蹲在火炉旁取暖,虽然他早已习惯了面对寒冬,但面对钟家的温暖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终于到了除夕前几天,就在陆见深和钟家人都迫不及待地等着钟闻溪归来时,有关钟闻溪的消息突然传进了钟家,不过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那不是钟闻溪归家的消息,而是钟闻溪寄回来的一封信。
钟闻溪的信寄回钟家后,钟温儒就拿着那封信在钟夫人和钟家众人面前缓缓读了起来。
“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今年除夕孩儿不能回家与爹娘一同过了,师父前几日受邀外出,门中只有我年岁最长,所以师父要我留在门中照顾几位师弟。孩儿知道一年只有除夕才能与爹娘团聚,本不应失约,但今年情况特殊,门中众位师弟年幼,不能没有人照顾,还望爹娘能体恤孩儿,来年等师父回山,孩儿一定下山回家看望爹娘。孩儿在山上一切安好,愿爹娘亦是,勿念,儿闻溪叩首。”
钟夫人还未听钟温儒念完便已经泪眼婆娑了,信念完之后她便一脸悲伤地叹息了起来,钟温儒见了立马走到自己夫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闻溪也有难处,况且他已经在信上交代了,晚几天会回来看我们的,你就别伤心了,他在信上说了一切都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钟夫人点了点头,哽咽了一下说道:“只要闻溪平安,我就放心了。”
陆见深站在一旁看着钟温儒夫妇伤心的模样,心里对钟闻溪的态度突然从期待变成了不满,不仅是因为他失信了,更因为他让钟温儒夫妇如此伤心。
这一年的除夕夜钟家比往年都要冷清多了,因为钟闻溪不在,所以钟家上下都没了兴致,但这却是陆见深第一次过年,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除了期待着见到钟闻溪之外,还很期待这个世界上最热闹喜庆的一天是什么样子的,他听钟温儒说,过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但这一天真正到来时,钟家的情况却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陆见深知道不是自己想错了,而是因为钟闻溪不在。
陆见深站在院子里,听着院墙外的爆竹声,与钟府压抑的气氛比起来,外面才是陆见深想象中的过年。
陆见深在雪地上站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的白雪,他突然想起在山里堆雪人的情景,于是动手在院子里滚起了雪球,用滚好的雪球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高大的雪人,站在雪人面前看了一会儿后陆见深才离开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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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藏了一个小彩蛋在诗句“溪午不闻钟”的上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