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空磬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和楚孤泊两人的关系应当不错,甚至称得上亲密。
然而楚思浙还是不太习惯男性的触碰,因此急忙避开。
看他躲避,司空磬倒没有气恼,只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笑看着他调侃:“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什么?!”楚思浙惊的下巴快要落地:“司空师父,你…你说什么?”
司空磬看起来分明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若是给楚孤泊换过尿布,按他现在的年龄推算,这人该有多大?
难不成武林高手都练了青春永驻的功夫?
“罢了,说了你也不记得了…”司空磬的目光很温柔:“你娘亲早逝,楚庄主又因江湖上的事忙碌,照顾你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我肩上。”
“是…是这样啊…”楚思浙干笑两声。
看见他攥紧折扇的手指,司空磬淡笑着:“少庄主很紧张?可是因为寒远山的事?”
“是…”楚思浙有点心虚的答,又问他:“我听秋莺说,当日在千行山是师父你及时相救,那日情形究竟如何?”
“那几日我正在少林修佛,听闻魔教攻上了藏剑山庄,我怕你和楚庄主有难,便快速赶回来…之后,等我到千行山时,楚庄主他…已经…”
司空磬回答着他的话,不忍地握住右拳,清俊的脸庞流露出一丝伤感。
“当时你正被魔教妖人困在山下,因重伤失血昏迷,我拼死把你带了回来…可是…”
“可是什么?”楚思浙的喉结滚动着,直起身去听他下面的话。
“可是你浑身经脉受损,一身武功怕是…”
“怕是要废了。”
听闻这个消息,楚思浙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这个身体原本就不属于他,即便有武功内力他也用不了,但经脉受损,很可能意味着今后他都不得习武。
一时间,他表情变了又变,心中很是烦闷。
“寒远山杀害你爹在前,废你武功在后…”看到他面色晦暗,司空磬的声音突然透出一股狠劲:“如此深仇,来日为师定要向他讨还…!”
“师父不必动怒…咳…!”楚思浙正要劝解他,胸口猛然袭来闷痛,他按住伤口,俯身急咳着。
“孤泊…!”司空磬见状大惊,立即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听我的话,慢慢吸气…气沉丹田。”他在楚思浙耳边低声引导道。
柔和的热流涌进心脉,楚思浙转瞬间感到疼痛缓解了不少,他擦去前额的冷汗,侧头去看身边的人。
“多谢师父…”
司空磬愣了几秒:“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和我客气起来了…?”
“我…这次醒来……爹不在了……我心里总觉得空落…”怕被看出端倪,楚思浙立刻打起了亲情牌。
“也是…你不过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却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司空磬收回手掌,对他的反常表示理解。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寒远山,他整张脸一沉:“好徒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穆掌门来找过我。”
“是穆寺渺?”
“正是。”楚思浙把穆寺渺的话给他复述一遍,两人再度沉默了。
“孤泊,实不相瞒,自我修行佛法以来,就不再干预六大门派的事,为师以为,眼下恢复你的功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为父报仇的事,我赞成你的想法,还是从长计议较为妥当。”司空磬调整好内息,在长椅旁左右踱步。
“恢复功力?”楚思浙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还有恢复的机会么?”
“有。”司空磬停住脚步,定眼看他:“只要找到藏雪莲,不说十成,至少可恢复六成功力。”
“可是藏雪莲要…”
要以二十年的内力修行为基础,楚思浙刚想把藏雪莲的真相说出口,脑海里却响起一个声音。
“不要告诉任何人…!”
“呃啊——!”头部忽地一痛,一些纷杂的画面闪过,楚思浙紧抱住脑袋,咬紧牙关低吼着。
“孤泊……!孤泊你怎么了?”司空磬扶住他的肩摇晃着。
“寒远山……!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楚思浙口中不受控制的怒吼,眼底浮出几缕血丝,看上去像是痛到了极点。
“楚孤泊!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司空磬,是你的师父…!”司空磬连声呼唤道。
“寒远山…!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出来…!”楚思浙对他的叫喊置若罔闻,仍处于癫狂之中。
不忍见他揪住头发痛苦挣扎的模样,司空磬再三纠结,终是在他脖颈后落下一掌,强迫他昏睡过去。
很快,叫喊和嘶吼声停止了,他迅速接住楚思浙倒下的身体,把人揽入怀中。
“司空师父,少庄主这是怎么了?”端着前来的秋莺恰巧撞见主子发狂的模样,有些惧怕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