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漠说。

“是什么是啊，”沈砚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老这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有意思吗……哎，我说你是不是困了？”

“不是，”颜漠语调清醒的说，“还没。”

“行吧，多说了仨，比我要求的还高出一个来，”沈砚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不动声色打了个呵欠，才又调整好语气一边从枕头下摸出耳机一边说，“为了奖励你多说的这一个字，我决定给你讲点儿睡前故事，看能不能把我这个被我不小心搞到严重失眠的小男朋友给哄睡。”

他快速的插好了耳机一边点进搜索引擎一边问，“你都喜欢听什么样的睡前故事啊？”

颜漠没说话。

“嗯？问你话呢，”沈砚又温温和和的问了一遍，“喜欢听什么样的？”

“都行的，”颜漠又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挑。”

“不挑？”沈砚故意问道，“真的不挑吗？鬼故事也听啊？我记得你不是怕鬼吗？”

颜漠又不说话了。

沈砚无法，只好又说，“那你以前听的大概都是些什么样的啊，童话故事？神话故事？民间传说？还是什么英雄人物故事啊？你总得给我大概的故事方向吧。”

颜漠还是不说话。

沈砚等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你，”他失笑道，“你不会从来都没听过什么睡前故事吧？”

这次颜漠应了声。

他说：“嗯。”

“那你这童年过得也太……”沈砚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一下，才又若无其事的接着道，“无趣了一点吧，连点睡前故事都没有啊。”

不等颜漠说话，他又说，“没事，以后我给你讲，你想听什么样的我都给你讲……那现在我就随便找点儿什么讲给你听了啊？”

颜漠又“嗯”了一声。

沈砚就真的随便找了一个故事开始给他讲。

“烦恼的兔子——从前有一只兔子，她总是很烦恼……”

那是个十分幼稚的儿童睡前故事，大概就是讲的一只兔子整天吃饱了没事做看见什么都觉得烦恼都要拿出来絮絮叨叨得抱怨一下，然后一只乌龟就各种安慰它的故事。

沈砚本来就是不是个很有耐心去讲故事哄人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对他来说幼稚得让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嘴吐槽的脑残故事，念着念着他就急了眼，完全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吐槽之力。

“不是，这谁写的故事啊这么脑残！”在念到兔子的第四个烦恼的时候，沈砚终于忍不住了，当即按了返回键，一边打算重新去找个故事一边没忍住跟颜漠吐槽道，“你说它怎么就这么多烦恼呢，它不就是一只兔子吗？作为一只兔子它就不能每天安安心心到处蹦哒吃它的胡萝卜和小白菜吗？整天闲着没事东想西想的都不知道在瞎捉摸些什么！真是看不下去了，也就这只跟他智商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王八能听得下去，这要换了我，别说安慰，在它说出第二个烦恼的当场我就得给它逮去让人给宰了，我让它直接变成一只烤兔子，看它还怎么烦恼！”

颜漠就在电话那头闷声的笑。

“你笑什么？”沈砚自己一通噼里啪啦的吐槽完，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过分真情实感了，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但嘴上还是说，“本来就是嘛，就一只兔子，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事儿，还不如直接逮来烤了呢，吃着还香。”

“我就是没想到，”颜漠忍着笑意说，“有一天会看见有人因为给别人念睡前故事而把自己给念急眼的。”

“谁急眼了，”沈砚说，“我这叫急眼吗？我这分明是实力吐槽好吧，那个故事真的太脑残了，一丁点儿值得当做睡前故事听的价值都没有……等着啊，我再重新给你讲一个。”

颜漠不抱什么希望的“嗯”了一声。

果然，沈砚连着找了好几个，仍然全都是讲到一半就讲不下去了，就差没直接当场去打人家搜索引擎的投诉电话，逼着人家去把那些他觉得脑残得不能再脑残的辣鸡故事给删掉了。

后来颜漠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委婉的开口劝了两句，试图让他别再为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放人家搜索引擎和他彼此一条生路。

但沈砚却仍旧固执的又跟人家搜索引擎死磕了大概有十分钟，直到他终于觉得这个辣鸡搜索引擎确实是找不出什么靠谱的东西来了他才勉强作罢。

“算了，”沈砚有些郁闷的把手机往枕头边一丢，就那么戴着耳机在黑暗中盯着上床的床板跟颜漠说，“网上这些睡前故事都太不靠谱了，要不我给你讲点儿别的吧。”

颜漠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点完才想起来沈砚看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沈砚闭上眼睛沉默了两秒，才说，“就给你讲讲我跟宋温暖还有温老师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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