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像从前那样抱起少年,发现少年不知从何时开始,尽比自己高了一尺有余。
吩咐孙婆给伏殊煮暖汤,又叫来郎中开了两副药,等到丫鬟端着青花瓷碗盛放的汤药,赵玉接过,一口口喂着伏殊喝下去。
“王爷,这也太苦了,我们可否只喝一半。”伏殊抱着赵玉拿瓷勺的手臂轻轻晃动。
“本王不知,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怕苦…”这小骗子,十五那年为了能锻炼他的味觉,尝过无数草药也不见伏殊皱眉,如今这微苦的伤寒药岂能难倒他?
“可是侯爷府上的侍妾就是如此同侯爷撒娇的,怎么到王爷这里就没用了…?”
伏殊喃喃细语,但赵玉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只是这侯府,什么时候有了侍妾?
伏殊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赵玉神色如常,并未有半分不悦,伏殊不解,但还是压下心中疑惑,又说道:“前些日子皇上体恤侯爷,送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婢子到侯府,不如王爷改日同伏殊一起去瞧瞧?”
“你不是道儿女情长会影响前程,一直推辞不肯娶妻,怎么,现在开窍了?”喂伏殊喝下最后一口汤药,赵玉将瓷碗交给丫鬟,又拿出胸前的帕子,递给伏殊,伏殊胡乱擦了两下,将拿帕子握在手心,也没有归还的意思,赵玉只顾着问话,也没注意到这细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王爷陪伏殊一起去好不好,不然侯爷知道我一人去后院,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少年抿嘴哭诉,哀求赵玉,但赵玉想到皇上命二人七日之内整装待发,眼下应尽快让伏殊养好身体,容不得他胡闹。
赵玉敲了两下伏殊的脑门,伏殊笑嘻嘻地握住眼前人的手,赵玉无奈地任由他捏着,道:“皇上昨夜宣本王觐见,边疆敌寇贼盗横行,远行出兵刻不容缓,本王身为护国将军理应担此重任。本王早知你想建功立业,便推举你为副将,不出今日,圣旨就会送到侯府,你歇息片刻,我会找人送你回去。”
伏殊心中狂喜,这机会终于被他等来了,这十年他一直将情绪隐藏地很好,虽然怨恨赵玉,但依旧主动亲近,用少年的单纯无知和毫无保留的依赖去感化他,这才使得赵玉对他万分爱护。此时的伏殊,只想有一日,能手握权势,同赵玉平起平坐。
【系统:“伏殊好感度60,虐心值0”】
伏殊幼时便见得赵玉的画像,又夜夜梦着,那人代替了父母的角色陪着他长大,等到伏殊十岁,赵玉收他为徒,教他习武,二人又相处了十余载。伏殊对赵玉感情复杂,想要突破伏殊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让他彻底将赵玉放在心上,还是要费一番工夫。
还不到三日,边疆的形势已是刻不容缓,信使快马加鞭,送来边城的投降书,皇帝大怒,封侯爷嫡子伏殊为副将,辅佐护国将军赵玉,立刻出征。
送行那日,侯爷握着赵玉的手很是不舍,赵玉抱着侯爷,轻拍那人的背以表宽慰,二人衣决飘飘,在风中缠绕,一人仪表堂堂,另一人美如玉珀,英姿飒爽,远看着却意外和谐。
伏殊负气,用剑猛抽身下的马,马儿吃痛,抬起前蹄向前跑去,一路横冲直撞,差点伤到附近的将士。赵玉早就瞧见伏殊那扭曲在一起的脸,只能先放开侯爷,去帮伏殊牵制住马儿。
“又在耍什么孩童稚气,我的小将军”赵玉飞身上马,将伏殊环抱在怀中,用技巧勒住缰绳,马儿原地踏了几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将士们见到此景连声喝彩,为鼓舞士气,赵玉执剑指天,令将士吹响号角,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直呼万岁。
策马转动间,赵玉高高竖起的发扫到了伏殊的嘴角,伏殊舔舐唇瓣,邪魅一笑,又向身后人怀中靠拢几分,嗅到身后那人淡淡的兰花熏香,俯视站在地上的侯爷,那副高傲的姿态竟是不把这父亲放在眼里。
侯爷注意到了伏殊的目光,警告地眯起双目,谁知那人更加肆无忌惮,用手指抚摸着身后之人的大腿。
“这混账东西!”侯爷心中暗骂,伏殊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对赵玉的兴趣,他想分开二人,但赵玉十分疼爱伏殊,侯爷无可奈何,只能派去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继续盯着伏殊。
此次远征,军队庞大,前后要两月才能到达边疆,这一路伏殊都想方设法缠着赵玉同骑一马,都被赵玉以影响军容拒绝。
“王爷,抱抱伏殊好不好。”伏殊骑着马在赵玉身边晃来晃去,一直和赵玉并排而行的军师听到伏殊撒娇后心中一阵恶心,若不是打不过眼前之人,他真想拿刀砍烂伏殊的俊脸。
“叫将军,”现在出征在外,他和将士们同生共死,自然不能再端着王爷的姿态,只是这伏殊总是改不了口,赵玉早就习惯了伏殊顽劣的性子,他只当是少年淘气,未往在心里去。
军师好心开口道:“将军,您太过宠溺副将,他不是一个孩子,他已过了弱冠之年…”
“殊儿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但心性善良,韩军师忍忍便可。”
心性善良?若不是韩义昨日亲眼见到伏殊笑着处决了一位偷了赵玉私物的小侍,他当真会被伏殊迷惑。
伏殊看似顽劣,但一到危机之时,总能率先发现敌人所在,近日不只哪国派来的贼子想偷袭将军,都被伏殊斩于刀下,伏殊手法狠毒,专挑对方的痛处下手,他能戳瞎对方的双眼,割去他们的舌头,然后把杀人的事全部盖在韩义头上,最可恨的是赵玉还信了伏殊的鬼话。
再看身边的将士一个个沉默寡言,竟都是被伏殊驯服,不敢在赵玉面前讲任何关于伏殊的恶行。
将军最后虽然没有答应与伏殊同骑一骥,但同意今晚伏殊今晚住在他的帐篷中,伏殊对韩义挑挑眉,又吐了吐舌头,看得韩义咬牙切齿,有苦难言。
行军几日,为了赶路,他们都不曾好好歇息过,一路又有贼人挡路,将士们早已精疲力竭。见士气不佳,赵玉只能下令安营扎寨休息两日再行出发。
多日未沐浴身上也有了黏稠之感,总是在马上奔腾,大腿内侧居然磨出了伤口,赵玉自幼体弱,但从军以后再累再苦他也吃得下,这些伤痛对他而言同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安排好一切后,赵玉寻得一僻静之地,恰有一泓清泉淙淙作响,赵玉褪尽衣衫,步入泉中,暗处有一灵动的眸子,观赏着这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