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陈氏,原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受的是正统的三从四德教育。
自然想要劝诫一下自己的丈夫保养身体为上。
偶有一日,屏退左右,夜间独自便跨过月门,进入这独立的小院。
还没跨进月门,就听见这女子银铃一般的娇笑,“看你还敢挠我痒痒肉!”
朱云来温和的声音竟然响起,“那我看你还敢离开我?”
朱陈氏心里“噔”一下,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过。
她听到的,都是相敬如宾的,好似镀了一层冰山在外的声音。
“郎君……”朱陈氏被挑开盖头的时候,温婉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美人抬头的那一瞬间却如坠冰窟,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着温和无害,但是眼底的悲伤,那么显然易见。
要不怎么说,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时间最会断案的大人。好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一个女子读出一本书!
又好似蛛丝马迹也能织就一张大网,把深情的女子和她深爱的男人都网罗进去,到最后却发现只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人早已经挣脱这透明的走丝,空留一个大洞在女子心胸,冻的女子心脏漏风,鼻息酸楚!
世间最高明的骗子,也会有漏洞,更何况朱云来那双温和的眼睛根本就没想过隐瞒,诚实地告诉朱陈氏,他心里有人!
朱陈氏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女子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朱云来和那女子有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在。
现在,她……她作为朱家小娘子,只能劝诫自己的夫君,节制方为君子。
有时候,苦涩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湿眼眶,明明不甘愿,明明很难过,却不得不把自己一身盔甲卸掉个干干净净,把最柔软的心胸露出来給别人践踏。
但是那屋子里不是一个人,她还要提起剑来,准备必要时刻,为郎君斩断所有障碍。
于是她整理衣裙,故意放重脚步,“叩叩叩。”敲门声响。
“谁?”朱云来不悦的声音传来。
“郎君……不早了,明早还要去铺子里和掌柜的们对账的。”朱陈氏在门外侧身站着。
房内的二人对对眼色,那娇莺的嘴上都要挂上油壶。
朱云来轻轻拍了拍娇莺光、裸的脊背,对着外面说道,“知了,你先去歇吧。”
那娇莺似乎是不满意朱云来和朱陈氏说话,雪白柔嫩的小手,掐住朱云来的命门,斜飞着眼睛,就大力握住。
朱云来禁不住喟叹一声。
外面朱陈氏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已经不是一个闺中弱女,自然是知道刚刚那动静意味着什么。
朱陈氏本来要走的脚步又转回身,呆滞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郎君和妹妹还是要……要早睡!这般!这般……若是被下人看到了,怎,怎生是好?”
这句话惹到了娇莺,她晶莹的泪珠立马落下来,“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朱云来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抱住娇莺,对着外面高声喊道,“既然如此,那这院子就封了吧!赶明儿就找人来,月门浇个铁,索性……下人也进不来,也看不见不是!”
朱云来加重了“下人”两字,这就说明在他眼中朱陈氏也是一个“下人”罢了。
朱陈氏泪如雨下,却紧紧咬着帕子没有说话,终于还是跑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