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没身寸到,缙云白却好似被惊着,突发惊悸。
人都在抽。
缙天江面色焦躁,心里却明白轿夫的脚程就这么快了。
“怎么就伤着了?”缙天江进门就看到内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让开让开!老爷来了!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下作东西!还看?还不闪开?”
几个有眼力见的急忙踹开围成一团的人群,给缙天江开道。
缙云白身边的小厮上前,跟缙天江说着事情由来。
“我就说,就得出事!把身边跟着去狩猎的那几个小子拉出去打!爷们儿不愿意做的,他们倒是会拿主意!”
“是,是…”那人疾步跟在身旁。
过了几个九曲转折的游廊,缙天江不等别人去掀帘子。
自己一把就给甩开。
缙云白啊!可真是缙天江的心头肉。
缙天江少时就在缙云白母亲家,也就是白家当学徒。
后父母双双染上瘟疫,是白家没有辞退他,给他一口饭吃,才渡过那最难的时期。
后来白家小姐又嫁给他,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缙天江打小就孺慕白小姐久矣。
娶了白小姐以后,真的对白小姐百依百顺。
白家虽说是商贾之家,祖上也出过一位状元郎,以文经商。
可以说是一代文商。
白家的生意,药铺悬壶济世。
白家的当行,公平合理。
连做个棺材生意,还记得要备上几口薄棺,施舍给那些穷苦之家。
白老爷深信因果轮回,做生意三分亏损,三分持平,三分盈利,还有一分都舍给过路神佛,贫苦百姓。
缙天江本就机灵,再加上把白家看作救命恩人,更加卖力工作,生生把白家生意看作自家的。很是卖命。
白老爷子看到这个后生就想到当年还没有发迹的自己。
乐呵呵把闺女嫁了。
要说缙天江对白小姐千般喜欢,万般柔情。
这白小姐也是个大家闺秀模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人美心善。
只是身体太差。
白老爷子百年之后,这小姐也撒手人寰,留下了缙天江和缙云白爷俩儿。
缙天江婚后也没几年啊,家中就只剩下丈母娘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缙云白。
白老夫人不舍这女婿一大老爷们儿带着孩子去各个商铺忙活,想要帮忙带个娃娃。
缙天江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疲惫却坚定。
这是白小姐留给他的骨血,他实在舍不得交给任何人。
这缙云白真是长在了缙天江的心尖上,真是怕磕着碰着哪点儿。
从小到大,愣是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头。
这么多年,媒婆都快踏平了他家门槛,缙天江就傻笑,人说什么,他就一句话,“不合适。”
究竟是什么不合适?
媒婆都着急,这么一个金子打造的缙家,怎么就这么铁桶一般,油泼不进,水淹不行?
有不死心的媒婆就问,“呦喂!王公贵族咱们也是见过的!没见过这么挑的!哪儿不合适喽,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啊?是吧?不然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还当您是想带着孩子上五台山呢!”
缙天江笑笑,还是那一句话,“不合适。”
夜间,他就看着还是个奶娃娃的缙云白,狡黠一笑,点点小云白的鼻尖,“哪儿不合适啊?除了你娘,谁都不合适!”
缙天江对着小小的缙云白说,“可惜了!你是没见过你娘那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