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去县一中,跟行政的几个老师打招呼,老师们说你们来太早了,成绩都没出来,有老师说优秀的学生我们不建议他走提前批报考贵校的,要差不多的学生才好。在校内拉了个横幅,武棠个子高,他挂在高处,地方稍偏僻,教学区域是不许挂的。大桓没有去找大学同学叶垒,如果带的是毕业班,他在休假,两人本来交情浅,一度还是竞争对手,毕业后没怎么联系,大桓刚上博士,自信心达到近年来的峰值,见到了也不怵。
第三天,有个毕业生的家长通气会,难得能聚齐这么多高三毕业生,这是重头戏。大桓他们抬了张课桌,在礼堂的过道上摆摊,邀请有意向报考的学生填信息表,并回答这些考生的咨询问题,大桓挂着个吊牌,有模有样的。背后没有靠墙贴宣传画,学生和家长来往匆匆,好多都不知道你是干嘛的,效果并不理想,才收了五六份表。意外的收获是碰到小舅妈,她说你到县城来,怎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呼,问及王阳的高考情况,不太理想,估分在重本线附近,考大桓学校有点困难,再说他父母无意让他接着当老师的,不过小舅妈还是很友好地填了张表,邀请大桓去她家玩,大桓应着。
隔天小舅妈的电话打来了,让大桓带着同学一起过来吃饭。在一家颇为讲究的饭店,点了一桌菜,小舅有事没来,小舅妈对王阳说,你哥哥要读博士了,这位哥哥要进上海的大公司,你要向他们学习。王阳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小舅妈在亲戚中一向有不大方的名声,这次让大桓吃得溜圆,也挣了面子,后来听说是小舅安排的。
接下来去学校又无事,收拢考生是个难题,找他们老师要联系方式是不可能的,想到的汇聚人气的方式是去网吧,结果效果不佳,如大海捞针,自己搭进去上网了。现在有好多不入流的学校也在忙招生,他们招到人头是有提成的,简直无孔不入,跟他们那种拼劲相比,两人倒像是业余的。那天,他们关在空调房睡午觉,那个辅导员给他打电话,说学工部的领导来巡回检查了,速回学校。赶到学校,领导们已经坐在那根一中领导谈话。虽然对他们脱岗和业绩不满意,还是勉励他们几句,给他们留下了一箱水。剩下的日子又是无所事事,大桓带着武棠走过了这个县城的许多角落,从江边的大堤到新修的开发区。武棠说,你们家乡还不错,如果让他选择,他会考虑进这家县一中还是去公司。
武棠有事,提前回家,善后的事交给大桓,每人预支400,武棠说我们算起来有6天,大桓给他垫付了400元,他的意思是白送大桓一天的人情。谁知道学工部报账的大妈极其严苛,掐头去尾,只给算了4天,这还不算,报账要发票,坐车的车票、的士票,吃饭的餐饮票,还有住宿宾馆开的发票,敢情这每天160元是要你花出去的,大桓没有参加动员会,傻了眼,没发票,垫支的400元都要退,不然算贪污公款。大桓向韩老师求助,韩老师让他找金博士,杨老师的差旅、公务经费都由他掌握,应该有办法。金博士说,几个博士刚去开了个学术会议,发票都用完了。发愁的大桓在想是不是要找那些小广告,喊“发票发票”的人弄上千元的发票,既心疼钱,又怕用不了。还是师弟林红阳有办法,他的路子广,到底找了一千多的餐饮发票。这些波折大桓没有根武棠说,一个人只算4天,没什么进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