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梦境也变得反反复复……
到后来啊,我开始弄不明白了……
我是谁呢?
谁是我呢?
我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
有时候,活过来的我会看一眼那个医生,可那位医生的眼中却没有我。
她会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唤着“宫羽”,她会在一个银色的“棺材”边忘记了时间。
她会为了什么去拼了命地活着。
而我连为何而死都没有挂在嘴边的理由。
我坐在一个实验室中,四面是纯白色的墙,抬起头有一扇玻璃窗,我看过去,窗子外面的人也在观察着我。
我将目光放在新来的小妹妹的身上,她的个子高高的,人却瘦弱得很,她和我一样穿着丧服,她蹙着眉,隐忍着轻咳,继而苍白的面色,染上了病态的红。
“你叫什么。”
“……言和,言辞温和的言和。”
“你得了什么病?”
“结核病……会传染的,他们却说不用担心。”
“你想活下去吗?”
“如果是这样一副身体的话……”
“那……你想死去吗?”
“……”
随着突然地沉默,她眼中有了一闪而过的困惑,她让我想起了“我”,那个曾经和她一样的我。
我开始观察她,躲在实验室的一角去观察她,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去观察她,在现实里观察她,在梦境里观察她。
在这个空荡荡的实验室里,纯白色的墙将四面隔绝,我从软椅上跳下来,然后故作轻松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冰蓝色的眼睛清澈得很,自然而然的,我抛出了我的疑问:“小妹妹,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短暂的沉默,她隐忍着轻咳,不健康的面容带着病态的红润,她苦笑,却满心真切:“如果是这样的我……也能带给谁……以救赎的话。”
我的奢望很简单,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活着的理由罢了。
可是,我眼前的家伙,和我类似的家伙,同会死去的家伙,却先一步地实现了我的奢望了……
继而,我终于意识到。
这是不公平的啊……
对言和你来说,这样活下去的理由……
对你不公平啊。
我的奢望是奢望的,如果能实现,必在我死去时。
所以小妹妹,我活着的时候倔强得很,我死去之时又怎会顺从?
那位医生的实验要开始了。
我们必将也终将要向死而“生”。
我将我自己的唇角咬出了血来,我用手指将血色抹在唇上。
我的唇间带着血,我的指尖染着红。
我扶着言和的肩骨,随即踮起脚尖。
许是用尽活着的力气,我恶狠狠地去亲吻,带着血的腥。
你不会忘记我的。
我为战音,战时之音。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公平的。
却存在着为了公平而起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