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个屁！你好好看看，看看同州安州登州，甚至岳州，还剩几个人了？你叫什么痛！”陈瑛自己也想拔刀把他削了，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终究没有下手。

回程的路上，气氛轻松了不少。大家纷纷互相拔箭，因为箭头被内层锁子甲挡住了，没有伤到皮肉的话还可以拔出来继续用。陈瑛让副将拔了背后的箭，还调侃这一群人学诸葛亮草船借箭，学成了活人借箭。也许是熬了几十天终于打了胜仗的缘故，大家都很高兴。

陈瑛原本还在说笑，突然间胸口一阵剧痛，几乎撕碎了他的意识。他低头一看，一支长箭正中锁骨往下一点的位置，可能是流箭。原来刚才过于兴奋，一时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兴奋劲儿过了，疼得他直冒冷汗。他摸出匕首锯断箭杆，没事儿人一样策马回到队伍，与众人一道赶回岳州。

一路上，随着失血和劳累，陈瑛渐感体力不支，几次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好容易回到了在安州扎营的地方，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马就跪在了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琬祯？”陆子籍比他们回来的早，因为他手下有四个副将，比陈瑛带一个副将动作要快。他见到陈瑛，还未等上前去道贺，就见他跪在了地上，于是赶紧上去搀扶。

陈瑛痛得闷哼一声，陆子籍这才注意到陈瑛身上的箭杆。

“中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希望答案是“没有”。

但陈瑛点了点头。

“嘶……倒霉孩子……”陆子籍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我送你回去，然后去找军医。”

陈瑛借力站了起来，此刻的他连人带铠甲有百八十斤重，他自己都几乎不能支持自己的重量了，只好半靠在陆子籍身上。

陆子籍太过紧张，紧张得都没听清陈瑛说的那句“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