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69 章(2/2)

“你别挨着我!”

雁书归低声道:“我忽然好奇……你个小泥鳅许了什么愿?”

龙山外冷笑道:“我能许什么愿,不过是希望,你能离我越远越好——”

“真的么?”

“千真万确。”

“那好,趁我被你咒的越远越好前,我今晚抱紧你睡!”雁书归坏笑的扑了上来,他两只胳膊跟钳子一样钳住了龙山外。

龙山外气的一脚踹向身上的雁书归,但却被雁书归躲开,他踹了个落空,脚又重重地放了下来,两人一番折腾,弄出了好几声闷响。

但俩人却全然没有在意,继续在黑暗中闷声不语的打斗着,忽然不知是他们谁的手,打到了一旁的花染身上。

龙山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花染那边溢散出来,他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雁书归的喉结滚了滚,“是有点。”

这时一记冷沉中带着烦躁的声音响起:“闹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师哥(弟),我们这就睡——”龙山外和雁书归忙乖觉的躺下,睡得笔挺双手还搭在小腹上,看上去安静乖巧极了。

“晚了——”

随着花染的一声不耐烦的晚了,他们的屋子内很快传出了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几针扎了下去,两人第二日鼻青脸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龙山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一旁的雁书归,他肿着眼睛嘟着嘴,话都说不清道:“都都都……都……都怪你!”

同样说不清话的雁书归回应道:“怪怪……怪怪怪……怪你!”

两人说着,两双被拥挤的眼皮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冒出精锐的光紧盯着对方,就在他们要动手前,花染出现在门外。

他手里拿着药草,冷冷地看着他们俩道:“你们是不想要解药了是么?”

“不不不不……不是啊!”两人忙收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自那以后,龙山外和雁书归俩人消停了好一阵,寄老峰的夜晚终于安静下来……龙山外回忆着这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当初与雁书归,真当像极了小孩……为了芝麻大点的事就能负气半日,亦或是大打出手,为了林壑清的一声赞许争风吃醋,互翻白眼。

龙山外苦笑了一声,正巧被雁书归听见,他笑着看向龙山外:“是回忆到了不好的地方么?”

龙山外懒得与雁书归撒谎,他真诚的点了点头。雁书归也苦笑道:“我们此前的回忆,真的有很多的不好之处。”

“我常常想起的,都是你我当年做的傻事,不过大多都是我挑起的傻事。师弟,我……不该那样对你。”雁书归惭愧的抿了抿唇,他攥紧双手,手心里都是汗。

龙山外眼眸秋波不动,他只是平淡的道:“无妨………”

如今,雁书归最怕的就是龙山外说无妨。他宁愿龙山外如同以前一样,心里不悦或是怒火中烧时,能够与他还嘴还手,这样他还能看出龙山外还是有在意之心的。可如今这样,他很害怕,龙山外平淡的像是毫不在意。

他最怕的就是他不再看他,不再理他,不再在意他。他喜欢龙山外那张富有情绪的脸,喜欢他表露着真情实感的样子。他不喜欢龙山外戴上一张平淡的假面,什么都

不在意什么都不关心,冷冷淡淡没有一丝的情绪。

雁书归一直想跟龙山外说出他的真心话,可他却不知怎么说。他是个极自信的人,但他对情字一事上,却是极为胆怯。

曾经他以为林壑清是他深爱之人时,他无数次鼓足勇气走到林壑清门外,却无法叩响那扇门,告知他的心意。

他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准备好了再说。他这一准备就是好几载,也未曾准备好说出来。

他像个胆怯的孩子,心里珍藏着一个宝贝,却不敢开口向父母去要。他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它,可他又怕他的能力不够强,他的实力不够好,那他便不配得到…………

他往往会因此陷入困局,他在里面走不出,困厄煎熬着,直到他再次做好准备。

雁书归翕张着嘴,他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可张嘴说了半响也没能说清他究竟想要说什么。龙山外低头看向他攥紧的手道:“罗盘现下如何了?”

雁书归拿起罗盘一看,指针仍旧在快速旋转,他摇摇头:“没有结果。”

龙山外这时眼里才有了一丝失落,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天色尚早,他们还能继续寻找。走路间,雁书归想着话题,忽然灵光一闪道:“师弟,我当年是来过这里的你可知?”

龙山外“嗯”了一声,他又道:“我知道。”

“你知道??”雁书归还未反应过来,过了会儿他猛然想了起来,他忙拍着脑袋道:“哦!没错,你是知道的。此前我们去原望镇时,师尊曾提起过我来过这里。”

“我也曾在这里见过你。”龙山外语调平缓道。

“…………?”雁书归满眼里都是疑惑。

龙山外饶是沉静道:“你救过的那个黑瘦孩子,是我。”

“可你当日说的是……”雁书归努力回想着。

龙山外摇了摇头:“当日骗你而已。”他有些认真的说来,“我当年在这里瞧见的那个人,在我心里住了好多年。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师尊的,约莫就是在那一年,有个人从天而降救了我,我把他当成了师尊,至此喜欢了他好多。”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不带一丝情绪,没有跌宕起伏,像是水面如镜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

他接着又道:“后来,我知道了是你。就在去原望镇的路上,你说你带面纱,我瞧着你戴面纱的模样,跟他真像。可我偏生又介怀,我讨厌了你那么多年,突然有一日发觉你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多好笑啊!”龙山外停顿了一会儿,他仰面看着蓝天道,“当时我告诫自己,你是你他是他,我还是该喜欢师尊,毕竟师尊与他更像一些。可后来我又得知,在灵虚洞的也是你。”

龙山外微微蹙起眉,面露无奈:“我当时真觉得命运弄人,我也曾埋怨过,我与你究竟是结了什么孽缘,才能有那样的造化!我想了千万种讨厌你的理由,可最后我还是——”

龙山外停住了,他不再说,他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我们抓紧找吧,这些事都无关紧要了……”

雁书归看着擦过他肩走到前方的龙山外,压低声音道了声“师弟”却无再言,他的话堵在喉咙里,吞咽的下去,却吐不出来。

两人寻了整整一日,知道天已见黑,才结束了搜寻,找了家店随意点了些饭菜饱腹,再从店里走出时,外面已经热闹起来。

花船之上的动静,远比白日里的还要喧闹。白日里不过是吹拉弹唱,如今到了夜里歌舞皆有,两艘相邻的花船还互动起来,这边唱着小曲儿,那边便弹着琵琶,交相呼应,一时间恩客们的叫好声不绝。

那河道两岸聚着不少人,人们

如今在河灯里写下心愿再放到河里,瞧它随波流去,祝祷着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雁书归从乾坤袋里拿出两盏河灯,他递了一盏给龙山外问道:“师弟,你要写下愿望么?”

龙山外摇摇头:“慰藉而已,何必当真。”

他口口声声嘴里说的慰藉,在那五年里,每逢河神诞辰,他却都会悄悄地溜下山买上两盏河灯,替他也替雁书归写下所有的祝愿与期望。

他如今的摇头拒绝不是不信,而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期望祈祷,他的师尊如今能被凉景生好生照料,他的二师哥如今死而复生回来,他现在只要竭尽全力抓到广思淼,拿回金丹救了三师哥,救了秋良,那么他就真的无牵无挂了。

至于雁书归,他不想恨他,也不会在意他,至于回到雁书归身边……想来,他这一生也不会了。

雁书归待他,大抵都是亏欠。雁书归爱他么?他应该是不爱的。

他信自己,也不过是站在师兄弟的立场上罢了。

他还记得,他此前说过的话。这话他想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他不想再回忆。何必再将伤口撕裂撒盐呢?他的心是肉长的,真的会很疼……

雁书归见他有些走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师弟,既然不写,那我们放河灯吧。”

“好。”龙山外不再多想,他将河灯放在了水里,心里想着早日抓到广思淼,祝愿兰添健康痊愈。

他心无杂念的想完,便看着河灯随着水流慢慢的向下游流去。旋即,他转身刚好瞧见身旁的一个姑娘,手里也正捧着一盏河灯,她正在用心的在纸上写着祈愿之语,面上带着极幸福的笑容。

姑娘身旁的男子温柔的笑道:“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姑娘笑的甜美:“这不为了你嘛!我要向河神祈愿,让你早日高中,让你不受病痛,让你早日归家,再让你早些时日娶我……”

男子一身儒雅气,此时倒带上了孩子气,他像个孩子一般倚在那位姑娘身上:“小梦,你真好,我愿望不多,我只想这辈子娶到你,下辈子再遇到你!”

他们蜜里调油的话语,让一旁的两个孩子听了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姑娘瞧见了忙轻轻打在男子身上:“你瞧你,说那么大声,小孩子都听见了!”

她娇俏害羞的笑着,他宠溺的看着,这是人间最简单的爱,不知被多少人羡煞。

龙山外看着放完河灯缓缓站起的雁书归,他注意到他在河灯里写了东西,他下意识的问道:“你写了什么?”

“写了一个地方。”

“哪里……”龙山外随口问道。

“你日后会知道的。”雁书归弯起眼睛,笑的像两只月牙,月牙里带着迷人的光。

他们就这样注视了一会儿,旋即罗盘转动起来,雁书归和龙山外又开始在细水镇搜寻广思淼的下落。

直到夜深人静,罗盘停下,仍是没有感知到广思淼的一分一毫的气息。两人有些的疲倦的飞在河道上,瞧见一艘花船顶上倒是可以坐着休息一会儿,便飞了过去坐在了花船顶上。

花船下面许是一个小倌与恩客共度春宵,两人弄出的动静不小,依稀一些声音传到了龙山外和雁书归耳里。

过了许久,小倌和恩客似是完事,他们俩说起了话。

听恩客的声音,大抵是个年轻公子哥:“裴哥,我做的如何?”

小倌应是之前叫的累了,他声音略带疲倦沙哑,但仍带着点妩媚的味道:“你做的当然好。”

“我比起那大将军如何?”

小倌沙哑的声音许久才传来:“………比他好。”

恩客满意的笑了笑,旋即还撒起娇来:“裴哥,这年头老男人都坏的紧,仗着多活几年,就好欺负人!我虽年轻些,但我待你可是实心实意的好。且裴哥你看,这年岁大的,日后是不是老的快,这青春韶光能有几年啊,你说是不是?裴哥~要不你别念着他了,跟我好吧。”

小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跟你好,你爹知道还不得来烧了我们这花船。莫要做梦了,我累了,我想睡了……”

恩客又叫了两声裴哥,发现人已不响应,便长叹了一声,不久花船下面便没有动静声了。

雁书归听到那恩客方才说的老男人之言,有些在意,他悄悄的往一旁挪了挪,掏出一面镜子低头照了照,发现自己容颜尚佳,未有老态,才放心的收起了镜子,又悄悄的挪了回去。

过了良久,龙山外准备动身再去寻找广思淼时,却被雁书归抓住了手,雁书归轻轻的道:“师弟,你先别走。”旋即他有些紧张的又道,“我其实……一直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

“我犯过很多错,自知不配说这些话,说了也许你会更生气,但我想我从未堂堂正正跟你正经说过这些话。师弟,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说完这些话么?”雁书归双手紧紧按在花船顶上。

龙山外虽见他诚恳,但他其实并不想再听雁书归那些无关痛痒的话,谁知雁书归又道:“师弟,你若是听不下去大可弃我而去,我此后绝不再与你提及此事。但你如今……如今好歹让我说上一说罢!”

雁书归情真意切的恳求着,龙山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默认般的点了点头。

雁书归激动的拉住龙山外的手,见龙山外盯了过来,他赶紧放开手,他心里既欣喜又万分紧张。他鼓足勇气道:“师弟,我其实……我其实……”

“你其实什么?”

雁书归吞吞吐吐半响,仍旧在重复着我其实。最后他红着脸,别过头才敢道:“我其实心里一直有你!”

“你心里有我?”龙山外眉心一皱,他诧异的问道,“怎么个有法?”他还不清楚雁书归究竟为何要这样说,他待他莫非……他也曾这样猜忌,但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雁书归手指抠着花船顶,咬着银牙,极其艰难的道:“就是那种……那种……那种喜欢的,有你。”

说着雁书归一个紧张,手劲略大了些,竟将花船的船顶给捏碎了,咔嚓一声,碎裂的部分掉落下去,刚巧砸在了酣睡的恩客身上。

恩客哎呦一声,吵醒了小倌,小倌抬眼一看,自家花船的船顶竟坏了。定睛一瞧,上面居然有两张脸。

他还未叫唤,恩客先行叫唤:“来人啊,不得了了,有采花贼!!!”

小倌头疼的扶起脑袋,他一个花船上的小倌,还要管个什么采花贼,他哑着嗓子低声斥道:“别嚷了,做这行还守贞操怕人看呢?你把我当闺中姑娘呢!”

龙山外和雁书归听到这一声采花贼,两人忙御剑飞离。雁书归羞红了脸,他未曾想到他想了这么久的话,如今说出来竟是怎么尴尬难堪的一个场面。

龙山外更是未曾想到,今夜会闹出这样的糗事。昨日雁书归震碎了房顶,今日又捏碎了船顶,先是被叫狗贼,如今又成了采花贼。

若是传出去,雁书归名声真怕是保不住了。

两人飞了一段路,见到一家客栈便落了下来。他们来的太晚,屋子所剩无几,唯一一间单人屋子可入住,龙山外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烦。

雁书归付了钱,拿了钥匙给龙山外道:“今夜你住在这里吧。”

“……那你呢?”

雁书归

垂下眸子,说道:“我暂且不困,趁夜里人少,再去寻一寻广思淼。”

“再寻就要到四更天了,你想再被当做贼吗?”

雁书归摇摇头,他缓了缓道:“那我不去了,你上楼休息吧,我今夜去找个柴房……”

龙山外抿了抿唇,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你上来吧。”

“师弟,你——”雁书归眼里欣喜。

“你睡地上,别碰我,否则你就滚到睡柴房。”龙山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可走上楼时,他的心却砰砰砰的躁动起来。

@格格党 . www.599d.com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格格党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