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皇兄。”

傅羽栖抬起眸子，视线落在那一道一道即将落下的天雷之上，莫上驿顺着他的视线同时看去，苦笑一声起身退开。

“走吧。”

莫上驿背过身去，对着那些人下了命令，斗笠白纱让那些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雷声更大，闪电落在龙神之柱上，电流顺着锁链传至傅羽栖身上。他们身后只留下无尽的雷劫，却听不见傅羽栖的声音。

傅羽栖见那离去的身影不禁回忆起以前种种旧事，原来一切入戏最深的也只有他，这也是他千年来，第一次这么厌恶身体里流淌的那一半龙族血统。

天雷持续到次日，龙岛难得享受到了阳光，只是岛上居住的龙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都知道被献祭的是谁，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血脉不纯的皇子罢了。

而此时的神殿之内，阶梯一步一步上去，坐在石椅之上的人一手撑着脸，模样过于慵懒，指尖轻轻在上面敲击着。

“皇儿。”

他的嘴并没有张开，却发出带有回音的声音，莫上驿单膝跪在台阶之下，低头不如看他。

“父皇。”

石椅上的人正是龙岛之主——莫戟。莫戟垂眸俯视着石椅下的人，视线定格在他散乱的头发上轻哼了一声。

“那根白玉簪呢？”

“本就不是孩儿的东西，自然应该归还，经历一夜天雷，许是灰也不剩。”

闻声，莫戟抬臂挥袖，一道风刃劈向莫上驿，虽然只不过是切了他一撮头发，如此也能让人感受到莫戟的确是生气了。

莫戟蹙眉沉声，单手成掌向着莫上驿，停滞片刻才缓缓收回。

“荒唐。”

莫上驿摊开一只手接下那飘下来的其中几根银发，指尖在上边摩挲了好几遍才张口。

“终究是身外之物，如今毁了，便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