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雪是个心神活儿。他慢慢地煮，听雪说话，以笛来和。

漆夜中，两团黑影闪过。

乔柯亭机敏地放下笛子，伫立雪中。他不言语，任凭雪花飘落肩头。

墙角下钻出一个小姑娘。

她抖抖身上的雪打个寒噤，看到乔柯亭愣了。墙角下又钻出一个小姑娘，却好像卡住了，那姑娘回过神来，赶紧蹲下身去拉。

乔柯亭也懵了。继而哭笑不得。

待两个姑娘都立在他面前时，他粗略打量了一番：一个略瘦削，一个胖乎乎。个子都不高，约摸与朱闻笛和施鸣鹿一般身高。

“对不起……打扰了。”略瘦削的姑娘吸吸鼻涕弱弱道，“我们听着笛声来的……”

乔柯亭一惊。也顾不得什么，忙将两位姑娘接近屋里。粗暴地踹醒沈尚言后，两人煮了新茶给两位姑娘暖身子。

两位姑娘千恩万谢地喝了。胖乎乎的姑娘一直挽着略瘦削姑娘的臂，好像相依为命。

沈尚言又将炉里添了几根柴火，乔柯亭想去叫关莺语，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他转身对两位姑娘问：“你们打哪里来？”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还是略瘦削的姑娘开口了：“呃……我们本来是四个人，都是来寻笛的，她们两个中途与我们走散了……”声音逐渐低下去。

胖乎乎的小姑娘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喝着茶。

“叫什么名字？”沈尚言洗手回来随口问道。

“我们的领头人就叫闻笛……朱闻笛，还有大姐姐施鸣鹿。”

乔柯亭点点头：“她们两个在几个月前就到了——现在在对面的酒馆。你们两个先在这里歇下吧，眯一会儿也行。明天早晨我去找她们。”

两个姑娘又对望一眼，点点头。

“你们叫什么名字？”乔柯亭问道。

“左初若。”略瘦削的姑娘答。

“叶铃霖。”胖乎乎的姑娘答。她的声音细细甜甜的。

一夜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