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即使如此,他们却成了我要感谢的人,给了我的疯狂,给了我失望,还有那无用的多愁善感,不幸之辛,我治好了我自己,但也并非说不厌恶人,不如说,我杀死了那个疯掉的我,现在我彻底得到了洗礼,我已经回归到了本性。
最后,是感谢那些爱我的人。
如果说“爱”就是爱,那么我便要为无数人写下信封了,可惜只有三个姑娘,也许她们真正爱过我。
第一个名字我已忘却了,只记得是年幼相识,虽然我不曾她对认真,她却一心一意地默默跟随着我,直到我被父亲赶出家门,便不再相见。
第二个是一个叫特洛佩伊地女孩儿,是个普通的地主之女,仅仅因为我在吟诗时无意被她听见,从此便一直暗暗注视着我。
我知道她会每天不停地换好几次妆容,在小姐们地茶话会里虚与委蛇,只是想更多的了解我,或者借此来远远地望我一眼。也知道她在我就读那所高中后,不惜与父亲翻脸,也要私逃千里来到我的学校,可惜没有成功,最终被迫嫁人,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第三个是个叫夏西柯的女支女。
我仍记得那个夏天,我和一群狗友穿着花色西装,随意地向路边地美妞儿们吹着轻佻的哨音,肆意沉醉于灯红酒绿之中。
然后在那无数的温柔的臂膀里,我看到了她,她看到了我。
也许就是那么一个人,就是那么一瞬间,诺言便已经写于彼此心中。
我们很默契的移开双眸,却已认定彼此。于是,我常常去那里喝酒,看见她在橘红色的灯光下轻动细腰,纤纤柔肢向我伸出,碧蓝的眼眸被无限的忄生感与未知吞噬,我感受到了如同夏夜闷雷般的欲望,在厚重的云层里翻滚着,叫嚣着,撕裂着我们的身躯——十七岁的我,第一次为爱而心悸。
然而,就在2127年的冬天,我迷上了红冰,我耗尽了所有的生活费,每天不停的说着胡话,我大概又疯了。
夏西柯,这个善良温柔的女支女却没有放弃我,她把我接过去和她一起住(抚养我的亲戚知道我吸红冰后把我关起来,并给父亲写信,但是父亲没有做任何回答,于是我逃了出来)并细心照料着已经是废人的我,尽管因为红冰,我有时候暴戾的让我自己都惭愧,她却从未责骂我一句,只是日复一日地我奔波,日复一日地我的奔波。
也许她是我的光,或者是意外将星辰遗落在我身上地天使,当我在宁静地黑夜之中凝望她酣睡地脸庞,我的心都是宁静的。
然而,她死了。
仅仅为了讨到那么几分应得的钱,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却被殴打致死。
当我知晓这个消息,狂奔到她的身边时,她的同伴们早已给她盖上白布。
我几乎都没有勇气靠近她,颤抖着手抚摸上她满是伤痕的臂膀时,看到她布满血和细碎疮痂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几枚铜币。
望着她的尸体被草草包裹后拖走,我已无力再追,我连自己都已认不清了。
次年春天,我剃去了自己的金色长发,看着自己如燎烧未尽的枯草般的短发,望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庞,两个眼睛深深的嵌在眼窝里,遍身伤痕,骨瘦嶙峋,我哭了——
我是否,还有为人的资格呢。
那一年,我的父亲将我送往第五军区。
如今,我已经年近三十,虽然仍是个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已面目全非,为人所厌恶。更或者,当你看到这本笔记时,我已杳无音讯,甚至不在人世。
你可以继续阅读完这本笔记,或者如咀嚼烂肉般吞咽,或者去细细品味这腐肉里已黯然的灵魂,也可以如拍去衣肩灰尘般,将它弃置一边,毕竟对于不相识的你我而言,这仅仅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