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祁点头，这才跨着长腿换了桌，脑袋里想的净是肖洵给他提的战术。

时间在流逝。

林娇娇是半分钟后进的店内。

厚重的黑框眼镜尚挂在脸上，却遮不住她发紫的黑眼圈，可见是几日没睡上好觉。那手上抱着装有一沓A4纸的文件袋，应该是他们下周历史课小组作业要用的资料，她步履匆匆，好似在找什么人。

猝不及防，肖洵跟她对上视线时。

一人面无波澜，另一人始料不及、顿时如触电般愣在原地。

接着林娇娇骤然低下头，艰难地单手托着资料，用右手快速翻阅聊天记录想要朝某人发出消息——

可巧了。

肖洵的微信来电也是这时拨进来的。

她蓦然抬眼，跟肖洵再次对视上，见对方还朝自己晃了晃手机界面。

当下周遭的闹哄声响与她毫无半分关系，林娇娇深呼一口气，疲倦感自眉眼蔓延下巴，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迈开步伐，朝肖洵走去。

许是过于专注，林娇娇拉开沙发椅的动作过于粗暴，嘶啦一声，实在刺耳，高祁就跟被人从后踹了一脚似的，吓得差点没弹起来。

“你让她们骗我过来的？”林娇娇开门见山，“我还像个傻逼一样跑打印店，把资料全带了过来。”

肖洵语气平淡：“反正这些资料不迟早都要用。”

林娇娇：“……”

肖洵：“你知道我为什么骗你过来吗？”

林娇娇：“就因为我说你留在组里多余？我以为是你看不上我们组才想让你换到……”

肖洵冷声打断她：“你知不知道高中跟我吵架的女生全都被我骂哭过？”

林娇娇有被吓到：“……”

高祁表示他还真不知道这个：“……”

肖洵：“也不是骂，算了，你也别把我当那些会体贴女孩子的男生好吧？咱们现在有事说事，或者你把我当女的也行？”

林娇娇差点屁都放不出来，半晌，才憋出句：“那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肖洵有话说话，“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坑的你学姐。”

林娇娇双目布满血丝：“我及时报了警，那个已经害了两个女生的变态杀人狂根本没来得及对她施害，我怎么就坑她了？！”

“那意思是她还得感谢你了？”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啊。”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肖洵步步紧逼，“……因为你发现梁恒洲是我男朋友的室友？怕我们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让你学姐和一个杀人犯认识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质问我什么！我要回宿舍了！”林娇娇蹭地一下站起，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要走。

却听肖洵以不能更平静的声音道，“那你走呗，你学姐的命是救过来了，可是现在在牢里的那人对遇害的两个女生下毒手之前都做了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想起这些你能睡得好觉吗？”

可那语气越是从容不迫，高祁越是能听出他的情绪已濒临崩溃。

——“我很想问问你这种人，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是怎么做到不内疚的？装作若无其事地活着很简单很轻松吧？”

说这话时，肖洵尾音似乎有些发颤。

那些被旁人特殊对待的、被父母遗弃再重拾却又反过来指责自己的时刻，统统重现在他脑内。

——“道个歉很难吗？你知道有的人在等一声‘对不起’却始终等不到啊？”

高祁心里也不好受，他想，天这么冷，抱着你能不能让你周身更暖和些，当出这些话的时候，会不会让你更好受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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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单元下章就能结束，我争取快点码出来不让大家耗在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