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也和大多数的文人一样看不起那些空有武力毫无品性气质可言的武夫,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错了。
这就是他们的品性,这就是他们的气性,这边是能护万民,能守疆土,能保大禹,岁岁安平,年年安乐的原因。
都是有他们,这样的人。
陈府首一时泪目,心中澎湃着,是从未感受过的,一个男人,对于家,对于国,对于身后百姓和山河的汩汩热流。
“郸城府首,陈鉴知必守好郸城,以待诸位归来!”他高高的喊道。
赵承安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此时他已经出了城门,手中的鞭子毫无停顿的挥下,座下马儿嘶鸣一声,迈开四蹄,在夜色中快速的奔了起来。
沉沉的黑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子时,夜色深浓的可怖慑人。
呼啸着的寒风,就好似预示着什么一样,让人心中忍不住沉甸甸的发闷。
而此时的赵家村也已经陷入了一片静默的黑夜中,只余星星点点的灯火,忽闪着,在黑夜中犹如鬼火。
赵大娘坐在炕上,身边是已经收拾好的箱笼,在她身边,刘小鱼抱着裹得严实的孩子和赵小妹一起坐在炕上。
外面的风长大了一张嗜人的巨口,咽咽呜鸣着,更为这夜,添上了浓浓的凶色。
“娘,我爹怎么还没回来啊。”赵小妹紧紧的缩在赵大娘旁边,手攥着她的衣裳,“娘,我害怕。”
赵大娘心中也是一颤一颤的发冷,她的目光忍不住定定的放在门上,一手抓着刘小鱼,一手紧紧揽着闺女,“别怕,别怕,你爹巡夜,很快就回来了。”
“等,等天一亮,咱们就走,小妹就不怕了,昂。”赵大娘说着又紧了紧手,“小鱼也不怕。”
三个人没有说话,俱都含着说不出热切和忐忑的望着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赵大娘要坐不住的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了,“孩子他娘,开门。”
门外是赵爹爹压着嗓子的声音。
屋里的三人都猛地松了口气,赵大娘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跑到门边,手忙脚乱的打开抵着的门栅,“他爹,没事儿吧。”
赵爹爹裹着寒风走进来,又和赵大娘一起,急急的回身堵上了门,这才吁了口气,“没事没事。”
“村长已经说了,不等明天,一会儿,寅时就走,已经派去挨家挨户通知了。”
“好好,好。”赵大娘喜不自禁,早点走好,早点走好,这几日周围的村子每天都有人举家迁逃。他们村子里也商量要居村迁走,到时候人多,也好互相照映,万一路上出了事,也好过孤掌难鸣。
只是故土毕竟难离,便是那头庆城一夜间便被人占了,他们害怕也还是舍不得这呆半辈子的老窝。再加上每家每户的东西多,人也多,这才磨了这几日,才收拾好。
这会儿听到寅时就走,赵大娘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心理难受,她的目光看向这一砖一土亲手打造,住了小半辈子的房子,悲从中来。
“天杀的外族,这是做什么孽啊。”
“你带着孩子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守着。”赵爹爹说着便又出了门,他拢上门朝里低声道,“你把门锁好。”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磨人。
赵大娘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步,时不时便要凑到床边张望一下,时间过的格外的慢。
赵小妹到底年轻,熬到这个时候已经靠在刘小鱼身上睡着了,裹着厚厚棉包被里,小娃儿也和他姑姑一般睡的香甜。
时间越久,赵大娘心里越慌,嘴里碎碎的低声念着。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赵爹爹就站在院门口的背风处搓着手,猛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隐隐的嘈杂声,那声音,在这样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赵爹爹猛地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侧着耳朵去听。
不太真切,隐隐的似乎有人喊叫的声响。
心中的不安像是要具象化了一半,心跳如鼓,擂擂的震着胸腔,而身边的牛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般,躁动的踩着地,蹄子刨来刨去,发出急促的哞哞声。
赵爹爹心下乱了一瞬,几步走到了门边,又转身快速往屋里跑。
“他娘,快,快,快带孩子们先躲起来!”赵爹爹又急又慌的拍着门板,然后低低的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
赵大娘的脑中嗡的一下,整个人都炸开了一般,慌乱的打开门,手都是抖的。
“快,你快带孩子们藏起来,一会儿我没有让你们出来,谁都不许出来!听见了没有!”赵爹爹从未有过的严厉说道。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去。”赵大娘慌做了一团,连连拽住赵爹爹的手。
“带孩子们躲起来!”赵爹爹猛地搡了赵大娘一把,脸上都带出了凶相,可见紧急。
一旁的赵小妹又慌又怕,眼中的泪都出来了,却还不敢大声哭出来,小小声的喊着,“爹,爹,娘,娘...”
就在赵爹爹回身准备动作的时候,院外清晰的传来了第一声尖叫,然后是呼啸而来的慌乱的各种声响。
“啊——”
刘小鱼脸色发青,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赵小妹的手死紧死紧的,看着公公婆婆,心中油生一股绝望。
他们还能跑的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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