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伙人远去的背影，已然被虐打到就像一个被百般虐待后弃置的破布娃娃般的顾时亡张嘴将两把刀依次咬起，蠕爬放到墙角内侧，接着极其费力的用头撞门关门，然后缓缓蠕动爬回坐到墙角，小心把两刀藏在背后。

由于肋骨只剩两根，其他都裂断不能撑身，他难以正坐，只能倚墙靠着。

他微眯双眸，庆幸刀没被抢走的同时打量自己的身体，他能看到伤处不断渗血，筋骨指骨断成两截，腿已麻痹，而手彻底失去知觉，颤动都无……恐怕已经残废。他并不为断掌感到难过，因为他此刻连难过的力气都没，甚至于他连痛楚都逐渐体察不到，只觉疲惫。

眼快要睁不开了……

好累。

好困。

好想睡过去，再也不醒。

好想。

好想好想——

恍惚昏沉间黑暗愈渐降临，在绝望地麻木中，顾时亡慢慢合眼，还剩半丝缝隙时，他在倾洒月色里瞥见一抹白影。

商别轻坐在他身边，静静地注视他。白衣纤尘不染，眉目如画。嘴角牵着隐约笑意，温柔漫不经心，却是惊鸿绝世，他陡然鼻酸，但他没哭。这点痛苦，还不值得他落泪。

这点欢喜，也还不值得他落泪。

他只是清醒过来，没再疲惫想睡。他睁开眼，凝视商别轻良久良久，久到洪荒都变作一颗红豆，让他紧握在手。他垂下眸，轻轻的，极轻极轻开口。

“和我说说话吧。”

“什么都好，和我说说话。”

“我想听你说话。”

“我想听你的声音。”

“我想你对我笑。”

他自顾自地说，可没得到一句回复，于是他抬起手臂，两只手腕被断折的彻底，沾满血痕的手掌耷拉着。“商别轻……”他试图用这双废手脆弱地去碰商别轻，想让商别轻和他说说话，可他怎么用力，怎么努力，都碰不到。

他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只能放弃。

缄默着将头脉进膝间，顾时亡屈身一团。星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更轻更轻的声音，像在哭泣，却无比平静，“关于你的事，我全部都想忘记。”

如果此生再也不能相见，那还不如干脆忘怀一切。

可是他忘不掉，事关商别轻的记忆犹如融尽血髓，铭心刻骨。

想到这些，他难以克制的双肩震抖，收在里衣的两本秘籍与苍华锦绣遗落的蝶牌掉落在地。体温渐渐变低，心跳渐渐变慢，身侧商别轻身影的渐渐变淡。他清楚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死。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死，他几个时辰前才决定为商别轻跟师兄师姐报仇、才决定帮刘茂兴物归原主，他不能死。

他得想办法，他要活下去。

他一定要活下去。

注视面前封皮破烂的天机启，他突想到天机启中的最后一招穷途末泪，说是穷途末路时以泪破血，滴于秘籍最后，能得了结。

使这招说不定能救他。思及此，他急忙俯身，用脸翻至末页，正思索以泪破血是何意思，一阵窒热火闷上头，他朝纸上吐出大口浑浊淤血，血汗同坠，纸面慢慢显现，像要出字，他急忙提神，只见一行小字随血渗而出：

练欺天魔功者，自练成第一式起始，至多只十年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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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长生篇完

下章开始是一念成魔篇

注1：轻严格来说没下线过，感情线是并肩而立各自为尊的强强线，剧情也配合感情线由两个人共同行动推进，亡走明线，轻走暗线。

注2：苏因饮原本设定男，在我构思这故事的好多年她一直是男，但我怕有人站错西皮。就由男改成女。

谢谢忍耐我狂写打戏还看文的美少女，我会认真写完不让人失望。这个月因为写论文忙考试写的不满意憋不出来文的时候超级多，真的真的感谢谅解。不过还是推荐养肥观看，现在太短了剧情没展开。

总之感谢，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