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挺好,是我活得太久,都成老王八了,没意识到岁月不等人,这天下也该是年轻人的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明天再来找我吧。”老人说着,整个人似乎困倦了不少,“这封信本是赵大哥留给你的,我没动过,你拆开看看吧。 ”
赵玹看着这份跨越了七十年的信,回神向老人告辞,出了院门便迫不及待拆开,信上不过寥寥数语:“愿你们岁岁平安,无病无灾。”
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最平凡又真挚的祝福。
赵玹将纸张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唐枫好奇地凑上去:“背面说什么了”
赵玹:“让我们去京城找一个木匠,他在那留了东西给我。”
“应该就是你上次年前拿回来的那个小木盒吧,就里面那盒粉?”唐枫晃晃脑袋,“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什么,搞不懂啊,不愧是国师。”
之前赵玹和林朝余从“姓赵的止步”那拿了个小木盒回来,据说是赵思凡留给他们的,之后他们也打开研究过,不过是一盒不知名的粉末,也不知是何用处,至今赵玹还带在身上。
“不过至少也说明了一件事,那位并非能算到一切,换句话说,他不会预知未来。在他的设想里,玹儿应该会先找上承剑山庄,再通过这个提示去京城,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个提示。但是他的设想产生了变故。”林朝余指了指自己,“我让玹儿来了京城,先一步拿到了东西。”
唐枫点头:“有道理,我本来就不信那些,这下更不信了。”
赵玹:“况且长辈们也从未提到过曾祖还有天命这种东西呢。”
“说真的,教主。”唐枫在回住处的路上问赵玹,“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你觉得国师陵会在哪?”
赵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西北。”
正如大雪天里那位老人所说——我猜他一定在你们找不到又能看着你们的地方。
尽管赵思凡生前一直在京城到东南一带活动,尽管这七十年来青城教几乎翻遍了西北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三人循着记忆回了先前何青白安排的客房,闻人月便上前,看起来像是等了有一会儿。
“属下已探查过,后山剑炉看起来很干净,像是被人整理过,地上有蓝色的印子清理不掉,应该是用那些蘑菇生火留下的痕迹。周围有弟子看管得严实,还布有机关,我不敢太过于接近,不过我藏身的树叶子上沾了很多白色粉尘,我收了一些来。”闻人月说着拿出手帕,展开后露出一点点包着的灰白色粉尘。
林朝余看了一眼,沾了一手指捻了捻,又轻嗅了一下。
赵玹看林朝余神色,便知道对方心里有底了,便问:“如何?”
林朝余把手擦干净,平静道:“是骨灰。”
赵玹也像是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不见丝毫惊讶,反而很淡定地问:“人的?”
“或许。”
“也有可能是动物的骨灰,这树上叶子都沾了许多,那得烧掉多少人,这承剑山庄是乱葬岗不成?否则哪来这么多人给他们烧。”唐枫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想到了秦州城失踪的那几个乞丐和流浪汉。
见其他人都看着他,唐枫“哎呀”了一声,拿扇子敲着手心:“说不定还真是。”
“总之这里有很大问题。”林朝余拿出他的青玉麒麟佩交于闻人月,与其他青麟卫的不同,他的玉佩隐隐可见一个“殷”字,“待会找个机会下山,找秦州城守城,先让他们带兵围了这里,不要放走一个人。若是人手不够,连同水军也一起抽调过来。”
没过多久,便有承剑山庄的弟子前来请他们赴宴,说是庄主已经在等着了。
闻人月推脱身体不适,唐枫也以照顾为由留下。
待其余人都离开后,唐枫和闻人月一道进了屋,低声道:“周围有人盯着我们。”
闻人月将长发束起,又戴上了鬼面具,将外袍解开,露出了里面修身轻便的夜行衣来:“大人和赵教主刚离开,不能打草惊蛇,要出山庄还得再等等。”
“闻人姑娘。”唐枫唤了她一声,认真道,“这里机关重重我不放心,我会护送你下山,但是我也不能让教主出事,所以我会折返在暗处接应他们以防不测,之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闻人月此时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不过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