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林朝余接着问,“你到底是谁,和赵思凡有什么关系?”
见那国师似乎是不打算说,林朝余拿着最后一副也是今儿个他自己刚画的画像在国师面前晃了一圈,十分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对方缓缓闭上眼睛喘了口气:“我以前是他府中马夫的小孩,后来皇帝要对国师府动手,他遣散了下人。我不自量力,想要跟着他一起,被拒绝后一直窝在马厩不愿走,直到官兵来了,混乱之中我在他书房偷了两本书逃了出去,后来一路流亡到崛国。那两本书本是打算留个念想,未曾想是秘籍和手记。”
“国师陵也是你透露出去的吧。”
“那时的崛国还是个闭塞的小国,整天就是各部族打来打去,我透露国师陵的事,换来了当时国君的礼待。”
之后便是混了个国师出来当,整天故弄玄虚把崛国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他想找国师陵,崛国国君自然也想要,两人一拍即合。
“阿穆希在哪?”
“我不知道,他有很多他自己的想法,早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仅凭我们找不到国师陵,他便想将此事扩大到整个大殷。起先是唐门,失败后便有了如今的魔教。”
“当初杀了唐门整个寻找国师陵队伍的,是不是他?”
崛国国师摇头:“不清楚,我不了解这件事,不过之后他身边的确多了个唐门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把东西还给我。”
林朝余突然低头轻笑出声,如果被青麟卫和赵玹他们看到准保会觉得这笑容熟悉,每次林朝余这么笑就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林朝余一点将画给对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自己借着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画作:“你既然见过他,又留着这些画做什么,想要一并带进坟里,好自欺欺人算合葬吗?哦,如果要是找到国师陵那就更好了。”
崛国国师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了起来:“你……”
“被我说中了?我也不会什么读心术,只是觉得如果我是你,怕不是也会这样做。”林朝余也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这心思,再次细细地看起画上之人来,“不过很可惜,当初我画的可不是你想的那位,让我心爱之人的画像留在你这,你怕不是在做梦。”
崛国国师抖得愈加厉害,眼睛都快瞪脱眶了,林朝余很满意他的反应,将画卷起来自己收好,继而坐在了对方的床头,那架势像是要跟人唠家常。
“整本手记好像一句也没提到过你,明明他都有提过厨房大娘做的菜口味偏咸。”
“他当初有正眼瞧过你吗,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对他来说好像不是很重要。”
“他毕生都在寻求天下安定,你也只能在这小国里妄图搅弄风云了。”
林朝余的每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这位老人的痛处,崛国国师想喊人来,却发现自己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音。
“你算计了大半辈子,到死也就这样了,甚至让他费尽心思想保护的后人遇上危险,若他有在天之灵,一定会对你很失望。”林朝余摇摇头,“你现在也有了个国师的称号,但是你配吗?”
“你……你……”崛国国师纵使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朝余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断气。
殷皇帝上次被气成那样还能活到现在,该说是他顽强呢,还是这崛国国师太脆弱。
确保人真的死透了后,林朝余这才起身整理了一番被他坐皱的床铺,又将地上撕毁的画作堆到对方床上来,营造成崛国国师自己撕画的场景。
没有什么事是不留痕迹的,迟早会被人看出端倪,但至少这样可以拖延些时间。
翌日,崛国大丧,林朝余所在的国师府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前来吊唁,太子也来了,那位传闻“病重”的国君没有现身,却派了人来。
林朝余心里有了底,看来那位阿穆希现在就在崛国。
与此同时的青城山,却来了个指名道姓要见赵玹和唐枫的人。
赵玹还没醒,唐枫去见上一面,发现还真是个眼熟的,可不就是之前他们逮到的那个阿穆希身边的唐门人么。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唐枫瞧了瞧对方身后,又在警惕了一番四周,疑狐道:“你这是活腻了来这送死的?”
“我是来投诚的。”对方这话说的好像不是来反水,而是过来蹭个饭一样简单,“我之前跟着你们到青城教,青麟卫却没有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已经去崛国了,虽然他们不一定有命活着回来,但阿穆希肯定不会放过我,这人做事狠辣,就算被你们老教主砍了一只手,我是敌不过他的那一招被你们称作‘钻心’的招式。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天命,只是想一窥究竟罢了,投靠你们我或许还能活命。”
魔教教主是不是阿穆希他们早有猜测,因此唐枫不意外,但是一旦涉及到老教主,唐枫恨不能让对方把话全吐出来:“你说清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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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的陈多金、何庄主:“又来一个被林朝余忽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