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着的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从小宠着的小公主。唯一的一个妹妹。
也是他们家族直系向导能力最强的‘引路人’。
“她还能再进去一趟吗?或者是能成为子爵级的血族的眷属吗?”白齐轩阴着脸问。
纪医生脸色一变:“这是血液类疾病,白齐轩在白婷没好之前,就是你碰了都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
白齐轩环抱双臂,神色阴沉。
“婷婷如果去不了的话.....”他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白齐轩向纪医生摆了摆手,在纪医生的面前接起了手机,纪晓没听到电话那边说的是什么,但是白齐轩的脸色却崩了起来。在妹妹面前那点仅存的温暖顷刻间消失了。
“事情先不要声张,管好手下人的嘴。我现在立刻就回去。”白齐轩刚说完。
纪医生问:“是纪好?那小子没给你添乱吧”
“他挺乖的。”白齐轩道“如果我父亲问起来白婷的情况,你告诉他白婷完全无法引路。”白齐轩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远处停机坪上的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四散的气流将四周的椰子树宽大的叶子吹得东倒西歪。
纪晓站在窗户前,从这里看过去,人的面目已经模糊,可是在一片黑衣人之中,白齐轩的背影还是格外好认,高大冷硬,在一群人之中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石雕,这些年来跟他的父亲越来越像了。
他们每个人形色匆匆,井然有序的为白齐轩准备好大衣,行李,白齐轩换掉了跟妹妹在一起相处时单薄的外衣,换上了衬衫跟背枪枪套。这个白家的大少爷,在妹妹身边前后完全两幅不一样的面孔。
十八年前,白建勋带着两个小孩回来的时候,白齐轩还没有自己的大腿高,眨巴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怯生生的躲在他哥哥身后。反而是他的哥哥,像是头凶悍的小雪豹一样盯着四周,警惕着他们这些陌生人,护着弟弟。
他的哥哥,另外哪个小男孩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不过白建勋的孩子,白齐轩的哥哥,竟然会是普通人,也着实让其他人有些吃惊。
纪晓摇了摇头。
“纪医生,您的咖啡。”小护士端着杯咖啡,胳膊肘下夹着文件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了过来。
纪晓接了过来:“你刚才躲在角落里犹犹豫豫的干嘛?”
护士站在窗边说了句:“白少爷是很帅,就是个子太高了,脸老是不高兴,看着怪可怕的。”
纪晓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的咖啡:“是吗?”
“下面人都说,白大少爷是个妹控,就对白婷好。”
“这个家,所有人不得不对白婷好。”
小护士没听明白纪晓的话:“可惜,才16就得了这种病。”
纪晓喝完咖啡:“走,白婷吃药的时间到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个小时之后,进入私人机场,飞机早已经等候多时。
直升机缓缓降落,气流将衣服吹得鼓鼓作响。白齐轩跟助理下了直升机,白齐轩的助理纪好举着公文包给自己挡风,就连一张跟年纪完全不符的娃娃脸都给风刮的有点变形。
“我爸跟你说了什么?少爷,他没说我坏话吧。”纪好的声音被风吹得七拐八绕。
“叫什么。” 白齐轩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了纪好一眼,半响他揉了揉纪好的脑袋。纪好虽然是他的助理,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纪家一直都再给白家服务,可是现在纪晓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好的,白少爷。”
白齐轩成年可以协助白建勋处理家族事物的时候,白建勋准备给白齐轩选一个特别私人助理,白齐轩看都没看一眼白建勋给的一叠优秀管理人才的资料,指着一边跟名暖撩天傻呵呵笑着的纪好。
“就他了。”
白建勋很满意,不亏是白家的人最后还是会从纪家选走一个。
纪好一跺脚:“别揉我头,万一以后上了年纪,秃了怎么办。”
白齐轩绷着脸又上了另外一只手,揉了揉。
纪好直接将公文包举到的头顶,义愤填膺。
他刚认识白齐轩的时候,白齐轩还是个小矮子,又萌又可爱,两个人小学一个班,谁知道上了初中之后,他整个就没怎么变,还一副小孩样子,倒是白齐轩给打了激素一样,猛蹿一个点。一下子窜出纪好两个脑袋。
这可把纪好给气坏了,听说牛奶能长个。纪好这个习惯一直沿用到现在,身高没太大变化,倒是把自己养的白白嫩嫩。
私人飞机内部有沙发,有茶几,有办公桌,还有冰箱吧台,内部分成多个区域。
纪好第一个上来,不用空姐帮忙,自己直接去开吧台冰箱拿了瓶牛奶。
白齐轩语气平平:“你喝再多,一米七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跟你相亲的妹子依然会嫌弃你。”
“你妹,老子那是晚长!现在还有机会窜一窜呢,再说智商往往跟身高成反比。”纪好说着,抬头喝了一大口。
“公文包呢?智商跟高考成反比同学?”白齐轩问。
纪好把牛奶瓶子往面前写字台上一放,瞪大了眼睛看着白齐轩:“我.....我找找。”
白齐轩愉悦的弯了下嘴角,纪好像只找自己尾巴玩的小柯基,原地转圈,在机里找自己刚才不知道放哪里的公文包。
空姐忍着笑:“纪先生我们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坐好。”
纪好急的一脸大汗:“包呢?空姐,空姐,你刚才看到没有?”
白齐轩站起来把纪好推到座位上做好,帮他绑好安全带,指了指他手上的公文包:“聪明。”
“白齐轩,你大爷的,刷老子玩。信不信我现在就告白婷,让她知道知道他哥有多么恶劣。”纪好抬脚就踹。
白齐轩闪了一步,纪好坐在蛋型的座位上,绑着安全带,脚落了空,脸涨得的通红。
白齐轩胳膊肘撑在扶手上,他盯着纪好,心情放松不少。
纪好堵着耳朵,等飞机起飞飞平稳了,解开安全带,又蹦跶到沙发边上,往飞机窗外看去。
纯净的湛蓝苍穹之下,视线与白云齐平的纪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白色的云海,一直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
纪好偏头,白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电脑,埋首于工作工作之中。
“少爷,白齐轩,你过来看看,那边有一大团云彩可逗了。”
白齐轩从电脑边上的文件抬起头来,此时空姐端着托盘将一杯酒,轻轻的放在的白齐轩办公桌边上,礼貌的的说道:“1975年伊慕沙兹堡。白先生。”
白齐轩身体靠后,陷进座椅里,说了句:“谢谢。”
空姐微笑,双手抱好托盘离了。
纪好不在看外面,而是坐回了沙发,他斜倚着靠背:“是权家那边送的吧。”
白齐轩点了点头,纪好提到权家,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令所有跟白家有关的人都感觉一种沉重的压力。
“上次,你真跟权臣在里面动手了?”
白齐轩喝了一点, 须臾又将放回了桌面,他打开了桌子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支棕色玻璃瓶子,瓶子里似乎有些药丸,他慢慢拧开瓶盖,将两类鲜红的胶囊倒进手心里,放进了冒着晶莹剔透的气泡的雷司令之中。
胶囊拖带着红丝散漫开来,将酒液慢慢染红,白齐轩轻轻摇晃了几下酒杯,伊慕沙兹堡仿佛渐渐变成了波尔多酿造的顶级红酒。
纪好习惯性的捏了下鼻子:“你吃这玩意的时候,最好不要配着酒。”
白齐轩隔着酒杯看纪好,半响慢慢道:“我输了。”
纪好顿了片刻:“对不起,我一直没查到六年前权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权辰会突破到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