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灰原就行了。”

“灰原明天还要上学......方便吗？”

“明天就不让她去了，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完......”菅野看了一眼凑在病床旁边的灰原，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淡漠，“这件事情再说吧，你就别管了，我这两天可能回不了本厅了，你得在特命系盯着，不要让外人进我的办公室。

另外，帮我跟小田切部长说一声，告诉他我没事，不过要请假住院，他会同意的。”

接到命令的佐藤也不再多留，道了声保重后便离开病房，病房里就只剩下菅野和灰原两个人了。

“你还有疑问。”灰原的眸子很漂亮，而这双漂亮眸子恰恰能够洞穿人心，她一眼就看出了菅野眼神里的犹豫和保留，能让他如此介意的事情自然是案件本身，可案件已经告破，真凶已然落网，他又在犹豫什么呢？

“稍微有点。”菅野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通常情况下，我都会小小的庆祝一下又成功解决了一桩案子，但是这次，我总觉得哪里缺了点儿什么——灰原，你觉得呢？”

灰原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想法，她觉得她和菅野已经做到了最好，用最短的时间抓捕了隐藏在浓雾中的犯人，要是全部交给搜查本部去做，不耗上十天半个月，恐怕连真凶的身份都不会清楚。

“嗯......可能是我想多了。”菅野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我累了。”

“我也是。”说完，灰原将双臂交叠搭在床边，然后把头枕了上去，“终于结束了。”

“灰原。”

“怎么了？”

“——你还想继续上学吗？”

灰原半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就像一场突然袭击，让她半天没有搞清楚状况。

“为什么这么问？”

“你进入帝丹小学最初的任务就是从杏实那里套取有用的情报，现在真凶都已经落网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按理说，应该把你撤回。但现在我想问问你的意愿，你是想继续宅在家里，还是想像正常小孩儿一样上学？后者，会有一定的风险，毕竟你要把自己的伪装身份暴露在公共场所......”

灰原抿嘴一笑：“谢谢。”

“为什么道谢？”

“没什么。”

道理很简单，她在感谢菅野还在想着她当初说的话。

——她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很难得。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想明天休息一天，等你出院，再回去上学。”

“好。”菅野也料到了灰原的回答，毕竟这个女孩儿不止一次提到过自己想要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他记得很清楚，也不会忘记，“那就这样，关灯睡觉......话说，你要不要上床？”

灰原抬起头，表情有些复杂：“菅野警官，外面可都是人，我要是叫喊起来，你会被抓进监狱的。”

菅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觉得我会对你贫瘠的身体感兴趣吗？灰原小朋友？只是单纯觉得你坐在椅子上会睡不好觉。我挪开一点，给你留个地方出来，你在床上睡不好吗？反正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啊啦，贫瘠......听上去可真刺耳，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我。”不过灰原并没有生气，反而翘起嘴角，“如果菅野警官见到我长大之后的样子，会让你大吃一惊哦。而且，我不是普通的小孩儿啊，挺别扭的。”

“是、是吗？”菅野有些为难，“那你......”

“我就这样就好。”说完，灰原关掉了床头灯，“晚安。”

“晚安。”

菅野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