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裕王便向着前屋走去。而裕王妃则跪于地上,任世子在内室啼哭,泪终潸然而下。
而就在这时,回自己屋子换衣服的冯保回来了。刚一进来便看见这样的景象,一时间都有些慌了手脚。
先是快步走到裕王妃的跟前行礼:“奴才拜见王妃!”
半晌也没听见裕王妃的回应,冯保听了听屋内,依旧在哭的世子,一咬牙就走进了屋内。
冯保十分心疼的,上前抱起世子,边做鬼脸边摇晃,很快世子便停下了哭声进入睡眠。
看见处理完一个,冯保也没有将世子放下,而是直接抱着世子出去。
这出去一看,裕王妃果然还在地上发呆。“王妃娘娘!你别吓奴才,你这是怎么了?”
有了这些时间缓冲,裕王妃也回神了,先是看了看冯保怀中熟睡的世子,松了口气,这才自己站了起来。
看着回到椅子上坐着的裕王妃,冯保试探性的问道:“王妃,可是有胆大的奴才欺主?”
“好了,莫要多问了,照顾好世子便是了!”裕王妃正在刺绣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想到了自己世子大伴的身份,冯保咬了咬牙,一下子跪了下去说道:“王妃娘娘,奴才有一言不吐不快!”
裕王妃颇为惊讶地看了冯保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刺绣,开口问道:“嗯,你说吧!”
冯保这话一出口,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张了张嘴说道:“王妃娘娘,奴才也来了裕王府三个多月,对于王爷和娘娘,嗯……奴才想请王妃娘娘莫要再让裕王为难,多为世子考虑考虑。”
裕王妃听完后皱了皱眉头:“我和王爷怎么了?为何如此说?”
“娘娘您聪慧异常,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清楚,也能做得很好。但是娘娘往往不善谋身。
而王爷极为看重面子,娘娘的计策虽然很多都是对的,但是却并没有顾及王爷的面子,这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若是长期如此,恐会引起王爷的厌恶,这对娘娘来说是极为不利的,而且对于世子也非是好事。”
裕王妃听后,又想起裕王临走前说的话,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
“呵呵,你在教本宫做事?”
冯保看见这样,脸色刹那间便白了,不过想到王远之前给他写到的信件,一咬牙说道:“娘娘,奴才所言皆乃肺腑之言,奴才离宫前便被陛下安排,成为世子的大伴。
奴才这辈子,也不可能攀上其他的枝头。世子越好,奴才才会越好。奴才怎会有其他心思!”
裕王妃听后,沉默了下来,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本宫知道你的忠心!之前你在殿外,应该都听见了,你说说本宫该如何做?”
冯保也知道,裕王妃问的是三万匹丝绸的事情,想了想就说道:“回禀娘娘,奴才觉得,应当按王爷的想法去做。”
裕王妃听后一愣,本以为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结果只是这样的,不免就有了些失望。
“若是如此,岂不是让父皇做了恶人?这让父皇如何想?”
冯保听见这里,立刻摇了摇头说道:“王修撰曾经便给奴才写过一封信,信中就说到过,如今陛下虽有两子在世。
然景王重病在床,已然时日无多,更旁论景王无子,定然是无缘大位。而王爷的继任几乎是板上钉钉,不会出现太大的差池。
所以我们也并不需要,这般深思熟虑。无论我们是退还是不退,皆不会影响大局。
既然如此,那么自然是王爷、王妃之间的感情最为重要。”
裕王妃先是一愣,不由的点了点头,随后皱着眉头问道:“按你所说,王修撰为何与你写信?”
冯保听后立刻又慌乱了起来,外臣与内患私自联系,那可是大罪。
不过冯保毕竟是,在皇宫内爬起来的人物,自然不会简单了。很快冯保便恢复了平静,惶恐的说道。
“回禀娘娘,王修撰乃是世子的老师,奴才是照顾世子的人。王修撰给我写信,也是为了了解世子的情况。
奴才绝对没有在回信中,提及裕王府和皇宫里的事情。
王修撰也在信中说过,让奴才将信中的内容,转达给娘娘。不过之前奴才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娘娘说,于是便耽搁了下来。”
“为何让你转达,不直接给本宫?”话音刚落下,裕王妃便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今后王修撰给你的信,也拿给本宫看看。”
虽然冯保话语中的漏洞还是很多,但是裕王妃却没有深究的打算。
冯宝见此松了口气,也算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试探。
…………
裕王府的正堂。
徐阶等人到达时,裕王仍旧郁郁寡欢。
徐阶身上携带着王远的书信,详细述浙江之事。徐阶捧书,高拱与张居正侍立其后,三人皆屏气凝神的翻阅。
几人快速的翻阅完毕后,对视一眼,目中皆有了喜色。
“今日十四了,书信在九日发的。未用兵部勘合,五日即达,王远属实不易。”高拱不顾徐阶的反应,夸赞着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