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渐渐的。
随着朱棣将自家父皇此前在御花园里所盘算的各种事宜、进项一一说出,陆羽的神情也渐渐从怀疑变得震惊。
继而思索,又开始相信了。
“难道我真的很有钱?”
陆羽自言自语着。
这一刻的他,确实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可他怎么一点都没感受到大明首富的派头?
陆羽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马车朝着陆府驶去。
不到半炷香时间,就从大明日报回到了陆府。
陆羽在前厅吩咐好大管家照顾好朱棣和朱棡这两位殿下,便飞奔着向后宅跑去。
陆府之内。
大管家掌管着府内的诸多事务,包括收支账目、重要名单以及上下杂役的安排等,均由其一人主持。
大管家是当家娘子徐妙云在与陆羽大婚之日,从魏国公府带来的。
陆羽身边,除了一个小书童外,其余大多是曾经戏班子里的乞丐。
其中,不少人已被送入国子监成为义学子。
他们正处于该学习的年纪,陆羽有能力,自然不会辜负他们。
对于那些不愿去国子监的人,陆羽也为他们安排了其他事务,在之前的应天府京城内,至少能保证他们有口饭吃。
这份恩情,陆羽始终铭记在心。
……
陆羽来到后宅,见到媳妇徐妙云时。
她正在府中的书房里。
书房仅有一间,但陆羽和徐妙云夫妻二人共用,陆羽对此并不在意。
“白日里,夫君不在银行督办事务,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就算匆忙回来,也要注意些仪表。”
徐妙云轻声嗔怪道。
陆羽并未在意,径直走到媳妇身前,相对而坐,直接发问:“府内现下有多少现银?”
徐妙云虽不知夫君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这并非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嫁入陆府后还心怀异心的女子。
她心无旁骛,行事光明磊落,便说道:“老爷既问了,管家还不说说。”
徐妙云身子靠在后面的太师椅上,调侃般地看着陆羽,同时对旁边的大管家说道。
大管家行了一礼,恭敬地从书桌上拿起账本,轻放在陆羽手中,一边动作一边说道:“老爷,府内现有现银约摸近八百万两。
这些现银,已在洛阳新都购置了许多房产、田亩,还有商户,包括体育场,以及此前地产拍卖仪式也有所收益。
另外,在应天府的生意买卖也有不少进账,还有与魏国公府一起做的小生意。”
陆羽听着管家的话,心中暗自思量,双手翻看着面前的账本,动作虽不快,却也能看得十分仔细。
半晌过后,陆羽闭上眼睛,面上露出苦笑。
他此刻终于明白,怪不得朱元璋那家伙把两个儿子打发到他这儿来了。
此前,陆羽虽知道府内现银不少,财富不低,但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竟已达到了这般惊人的水准。
府内现银近千万两,加上田亩产业,恐怕比起前不久在栖霞新镇见到的晋商、徽商之流,也毫不逊色。
而且这还没算上府内添置的古董家具以及其他财物,这都还是往少了估算的。
见陆羽面色不悦,管家深吸一口气,赶忙说道:“老爷,府内所得银钱绝无任何违法之举,还请老爷明鉴。”
大管家是从魏国公府过来的老人,曾在魏国公夫人谢氏身旁侍奉多年,手脚干净。
正因如此。
他才会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被徐妙云带到陆府。
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知道不怪你。”
陆羽缓缓开口,脑海中还在回想着账本上的那些生意。
热气球项目。
他占了近半成股份;珍妮纺织机那边,足足占了三成。
还有大明新政,虽然许多是陆羽提出的建议,但随着这些新政在各地逐步落实,即便陆羽没有主动索取。
那些受他恩惠的世家豪商,也都默许给他留一份。
最明显的就是栖霞新镇,镇里的巨商豪贾,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自觉给他留出将近一成的份额。
这些份额本是要交给公家的,只是从中分出了几分之一给他,久而久之,这竟成了大明新政里潜移默化的规矩。
而且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一切都是由陆羽牵头。
他就算是技术入股,也无可厚非。
也正因为如此,心眼不算大的朱元璋才会容忍到现在。
要是没有陆羽,老朱家获得的七成股份,说不定也没了,剩下的两成由臣,这样一来,君臣和谐,富国富民富社稷,三方共赢。
朱元璋他们老朱家拿了大头,剩下的边角留给
陆羽思索着,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怪不得,燕王、晋王两位殿下会跑到我府里来。
没想到我这个实学圣贤、国子学的祭酒先生,居然也成了这大明的财神爷。”
陆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但并不觉得羞愧。
他挣钱既没有违背道德,也没有违法乱纪,更没有搜刮民脂民膏,赚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他还交了“保护费”。
然而。
陆羽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书房内的管家心头一紧,徐妙云眉头微蹙,很快移到他面前,小声说道:“莫不是陛下那边知晓了?”
陆羽轻轻抚摸着徐妙云白嫩的手背,安慰道:“放心,陛下对我还是极好的。
他当初既然默许了,就不会有事。”
在陆羽的安慰下,徐妙云这才重新恢复平静。
一旁的管家也松了一大口气。
经过陆羽的一番解释,徐妙云渐渐明白为何自家夫君会突然查看府里的账本,原来此事还涉及到两位亲王殿下以及外出就藩的国家大事。
想到这里,徐妙云也只能开口说道:“那恐怕就只能麻烦夫君了。”
陆羽唉声叹气,重新回到前庭时,心思已整理妥当。
这些银钱。
他一没偷二没抢,凭本事挣来的,为何不能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