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化妆间的灯光惨白刺眼,秦晔仰着头让化妆师补粉底。
他对着镜子再次调整了一下耳返,指尖又无意识摩挲着锁骨链上的拨片。
“主音吉他的降噪器确认过了?”老白推门进来,他眼镜片上全是雾气,却掩不住眼底的亢奋。
秦晔从镜子里看他:“阿K呢?”
“在走廊踹消防栓。”老白把调音器扔过来,“说鼓槌的配重不对。”
陈子航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伴随着贝斯调试的嗡鸣:“他明明是在紧张!我赌五十块他待会儿上台第一脚就会踹翻踩镲——”
话音未落,阿K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手里的鼓槌转得像螺旋桨:“我听见了。”
秦晔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三个队友,朝他们伸出手。
“目标,放倒评委和听众!”
“好!”
四只手搭在一起,又很快散开。
舞台监督的催促声在走廊响起。
秦晔站起身时,锁骨链上的拨片轻轻撞在话筒架上,发出"叮"的一声。
暗红色的灯光像血一样漫上舞台时,观众席的嘈杂声突然低了下去。
秦晔站在光束边缘,耳返里传来《误差范围》前奏的倒计时——
那是阿K用螺丝刀敲击金属管录制的采样,混着老白调制的工厂环境音。
“三、二、一——”
陈子航的贝斯率先撕裂寂静,低频震动让音响微微发颤。
秦晔闭着眼睛唱出第一句,喉结上的汗珠随着“螺丝钉在传送带上跳舞”的"舞"字滚落进衣领。
评委席最中间的评委突然坐直了身体。
她手里的钢笔悬在评分表上方,墨水滴在"舞台表现力"那一栏。
“编号烙印在脊椎骨——”
舞台左侧电子屏亮起,池越设计的条形码病毒般爬满屏幕,又在鼓点节奏切换时"砰"地炸成雪花点。
观众席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
"呼吸机连接着流水线"
舞台灯光转为刺眼的惨白,照出他脖颈上绷紧的青筋。
评委席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戴鸭舌帽的男评委在笔记本上狂写什么,纸页哗啦作响。
“在标准差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