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料四皇子油盐不进,就像是霸着玩具不放手的小孩,非要自己亲自审问这些水匪。
这可急坏了巡盐御史和钱炳坤——这群水匪虽然只是捉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但其中还是有些主要办事的骨干和知情人,无论是供出了他们哪一个,都怕是要命的。
这种时候,原本抱团抱得紧紧的盐商和盐官之间,还能是铁板一块吗?
两人各抱心思,都在想着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就要放弃对方,又或者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
然而不知是四皇子这边还没查到有用的信息,还是他正沉迷于擒获水匪的喜悦之中,这把悬在头顶的利刃迟迟没有落下。
因此巡盐御史权衡再三,在收拾细软跑路和最后争取一次机会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多年从政的经验告诉他,没有什么是不能收买的,要么就是价不够高。为此,他还特意给八王爷那边去了封信,希望八王爷能从京中出手,帮他一把。
信是已经递了出去,只是等个回信的时间也得许久,实在是坐不住,巡盐御史便想着再到四皇子这里来撞撞运气。
然而桂魄别业的大门始终紧闭着,不见有开门迎客的意思。
巡盐御史难得放下了作为官老爷的身段,笑眯眯的凑到守门的侍卫边上询问:“劳烦请问,殿下是在别业里吗?”
侍卫面色如冰,看都不看巡盐御史一眼,只冷冷问:“你说哪个殿下?”
巡盐御史心中一惊,仍旧舔着笑脸,“这,难道别业中,还有两位殿下?”
侍卫一眼望来,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死人,“御史大人,不管您官位几品,两位殿下无论是冒犯了哪一位,都是杀头的罪!”
巡盐御史为官多年,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侍卫一句话吓出冷汗来,他倒退一步,稳住身体,在桂魄别业门口来回踱步。
心中一时想着也许还可借八王爷之力一搏,四皇子虽然抓到了些证据,但到底是个黄毛小儿,无论手段心机都比不上自己;一时又想着也许应该早日打包细软跑路,即使这次用不上,多为自己准备一个容身之处也是好的。
如此纠结盘算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日薄西山之时,桂魄别业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白日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侍卫转眼仿佛变了一个人,对着巡盐御史和钱炳坤拱手行礼:“各位大人,盐商老爷,庆功宴已经备好,还请各位大人入席!”
巡盐御史顾不得站了一天已经酸痛的腿脚,抬步便要往里走,然而抬眼一看,心中却忽然咯噔一声。
那大敞着的门扉仿佛是通往什么可怖的地方,园子里没有点多少灯,黑黝黝的一片,仿佛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将步入其中的人吞吃入腹。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攫住了巡盐御史。
然而他咬咬牙,还是迈步走进了这仿若深潭一般的桂魄别业之中。
白日里曲曲折折,十分雅致的回廊在夜色的掩映下似乎也多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阴森诡异。
巡盐御史埋着头往里走,却总觉得身后仿佛是有脚步声在靠近,好似有什么东西紧紧追着自己。
他吓得背后冷汗直冒,越走越快,恨不能直接冲出这弯弯绕绕的回廊,然而身后那个脚步声也越跟越紧。
就在巡盐御史吓得几乎要跑起来的时候,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御史大人!”
巡盐御史脚步一顿,仿佛是才从某种噩梦中惊醒了过来,转头看向身后,定了定神道:“钱首总。”
钱炳坤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扭曲勉强的笑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御史大人……八王爷那里,可有准确消息,这四皇子,我们究竟拿不拿的下……”
这问题巡盐御史心中也是没底,但在钱炳坤面前还是佯装镇定道:“你放心,这四皇子比太子还不如,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罢了……”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便打断道:“哦?御史大人说我什么?”
另一道声音也跟着响起:“孤可真是欣慰啊,没想到在御史大人心中,孤还是比四弟长进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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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孤的坏事还没做完,嘻嘻嘻,你们猜猜孤等下还要做甚~
感情戏推了一波~继续走剧情,又到了坑反派的时间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