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翰林院的藏书阁是真的大。
而自从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之后,顾青也喜欢上了看书,把很多很多的古籍都记在脑子里面。
这种被知识填1满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只不过,作为翰林院的新人,第一天点卯开始,他们就算是迎接了新的起点。
张懋修到翰林院点卯的时候,闻起来似乎还有一点儿响起。
时常打着哈欠。
似乎有一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仅如此,便是开口说话,多多少少还是能够闻到一点儿酒味儿。
很明显,昨天去喝酒去了。
喝的还有一点儿多。
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还能够闻到酒味儿。
张懋修乃是张居正之子,自然是没有人敢把他当做是一个新人使唤。
所以,端茶倒水等任务,就是顾青和萧良友两人了。
是真的端茶倒水。
在这翰林院里面虽然也有一些使唤的书童、仆人,但是毕竟算是官衙。
这些个使唤的人不多。
顾青、萧良友就要接活,比如某一位大人桌子上的茶壶没热水了,需要去茶水房间,接一壶热水。
又比如,这砚台没墨了,要去杂房那边,弄一点墨过来,还要研磨好。
又比如,纸张不够了,要去杂房那边拿一沓纸张过来。
至于修史,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还轮不到他们两个新人来做。
至于张懋修,他倒是十分的清闲。
第一天点卯的时候,打着哈欠,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吴贺则是直接安排他去偏房那边休息去了。
还让人看着点儿,若是有什么官员过来巡视,立马把张懋修叫醒,让他做做样子。
不能当朝首辅张居正制定的考成法,结果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抓住了吧?
真要是出现了这样的事。
他们翰林院上下,都得丢面子,甚至是被张居正给记上一笔。
便是余有丁都专门过来观望了一下,确定不会让张懋修为难,也确定不会让别人抓住了张懋修偷闲。
等到了第二天,张懋修的精神气还算是可以。
不过,却也没有去主动做什么,起早诏书、修史这些,他并不感兴趣。
好在,也知道这时候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不敢造次。
去藏书阁那边借了书,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读着。
顾青和萧良友第一天忙里忙外,其实也算的上是‘瞎忙’。
毕竟,顾青这是穿越,而非重生,要是重生,再一次上任,成为部门里面的新人,这第一天,他绝对能够获得几次领导的称赞。
如今是穿越,是来到了大明朝,成为了大明朝的官,还是一个翰林院编修。
便是这官场老手,真要是碰上这事儿。
那也只不过是比萧良友好一些。
并不会比顾青好多少。
因为不熟悉这大明朝的翰林院,就是不熟悉,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不知道。
古人的一套,和现代人的一套,那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当然,在人情世故上,那还是一样的,不会改变。
顾青第二天就表现的让人没什么话可说,甚至是非常舒服,也会开口表扬一下了。
“唉!”
“原本以为科举考试,若是成了进士,便能够报效大明,能够辅佐君王,治理天下。”
“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吃完了饭碗。
两个人打了热水。
一路会宿舍这边,打算洗个脚,睡觉的。
见得四下无人。
萧良友才开口感慨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遭遇。
说白了。
考上了进士,对于外人,对于很多读书人来说,那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足以值得萧良友骄傲一番。
可是,等到他成了翰林院编修,进入了这官场之后,似乎才发现,区区一个进士,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在这翰林院被人吆五喝六。
就因为他们先考进来,就因为他们已经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了。
所以,他们就能够让他做这做那。
萧良友还不能不做。
毕竟,他要是表现的傲慢,又或者是无礼,很快就会在考功薄上被记一笔。
等到了年底考核,不合格的话,是要被辞退的。
萧良友不想自己成为家族的笑话。
顾青则是轻声道:“其实,这翰林院就是一座围城,我们如今在围城的里面,觉得里面不如人意,还不如出去。”
“而在外面的人,却无比地羡慕我们,觉得我们竟然高中了榜眼、探花,进入了翰林院,成为了七品官。”
“便是这七品,那大小也是官,也能拿着俸禄,也能高人一等。”
“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外面的人却想要进来。”
萧良友连连点头,觉得顾青说的这一番话,非常有道理。
“不愧是真知灼见顾探花!”
“能写出《货币论》这一本书,能够从一个货币眼神到中原几千年来的历史文化。”
“仅仅是这一番话,便深谙心学之理。”
顾青是知道萧良友也是一位心学的学生,喜欢研究王阳明的心学。
“先贤有言,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们现在便是如此,寒窗苦读了十年,那十年我们都走过来了,还会怕什么呢?”
“如今初入翰林院,便是从这小事儿做起,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我们乃是新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顾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想当年,他进入单位之后,也是一样,从一些小事儿、杂事做起。
一开始就是配合办公室的工作,从跑腿儿送文件、拿文件,打扫办公室卫生等等做起。
便是这公文写作,那也是几个月之后,才开始跟着人学,一边学一边写。
这才让人看到了他的长处,从此之后,专门负责写报道。
有着好几篇稿子,甚至是获得了不少大媒体的转载呢!
如今,在这大明,也依然还是从一个新人做起,从端茶倒水开始做起。
顾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他也能理解萧良友现在的心情,和当初的他有一些相像。
满腔热血地进入了围城的里面。
总以为里面会是不一样的风景。
等到进去了之后才发现,确实是不一样。
至少,和他当初幻想的不太一样,总有一种,我如此大才,却只是做着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
萧良友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佩服你的心性,也佩服你学什么,都学的很快。”
“听闻你还经常去找西洋人,学习西洋话?”